丁一送了于谦出宫门外,回来的时间心情却就有些沉重了,于谦心里还是很牵挂他这弟子的,这就使得丁一很是感动。《+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诚然也可以说是丁一手握天下雄兵,坐拥两广、云远、关外之地,更身负海内人望,深得圣眷等等,于谦关心他,也教自己的权势愈加固牢。但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于谦出于什么心思都好,明显他就是在意丁一,甚至因着丁一的关系,还庇护了王越、杜子腾。
不过也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于谦不敢站出来替丁一张目。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人是有历史局限性的,于谦并没有看过明末那凄惨的局面,也不知道建虏窃器之后数百年的黑暗岁月,丁一自问若不是清楚未来的走势,他也不会坚持要搞这本质上就是土改的官绅一体纳粮。
这条路真的很难,但丁一却很坚定,这是必定要走下去的,不然就算打下多少地方,终归也是镜花水月,大地主们和士大夫不住的圈地,圈地倒罢了,问题是圈完了这地就不交税,这哪是个头?
回到乾清宫,英宗倒就很支持丁一:“如晋不必太过忧虑,当日在南宫中,你与我说,这事也不是一日一月可成的,你我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的调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嘛。”
“主要得把他们赢利的模式,扭转过来。”丁一皱着眉头这么说道。
边上张懋却就开口道:“先生。弟子有一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一也不避英宗在场,直接就对张懋说道:“不当讲你又提?别玩这一套。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来弄这种场面话。”
英宗是知道张懋要说什么的,这事在丁一入京之前,张懋就有私下跟他禀报过,所以笑着对如晋道:“你别拿小孩子发作,不是人人都跟你我一样,可以抛开这一套东西,他要真听你的话。只怕在勋贵之中,便是寸步难行。”
丁一笑道:“看来这厮是跟皇帝禀报过了?”要不然的话。英宗不可能不知道张懋要说啥,就替他开解。不过英宗倒是说得很自然,真是朋友之间谈话的腔调,教得丁一听着。颇为受落,便对张懋说,“说吧。”
张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战争红利入京之后,勋贵里那些庶出的后生,便来府里拜会过弟子,他们是承继不了家业,便是那些封了侯的将门里,就算嫡子吧。虽说有些积蓄,但两三代人里没个冒尖的,家里也不宽裕。又得摆场面,很有些坐吃山空。”
所以他们就来找张懋,问这战争红利能不能参与?又听说丁一在海外打下了地盘,叫这些勋贵后代到海外去,他们当然不干,但是若能在海外圈块地。然后雇佣当地土著耕作,每年去收收租子。怎么想着,也是一本万利的事啊。
丁一听着失笑,这还真是想到他们自己开心:“这要看皇帝的意思,若圣上同意,他们自然就可以参与。不过,事情只怕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舒服,大抵不过三条路,一是加入远航舰队,那么他们就得去两广的航海学校,接受培训直到完成考核毕业,这是很苦的,可是没有这技能,在海上水兵谁乐意听他的?别说什么勋贵,大海茫茫,这老是胡来,一会被水手直接扔海里喂鱼,不见有什么出奇。”
这话听得张懋脸上变色,他倒没想到这么凶险。
“退一万步说,你不谙水性,要跟我一样落了水,就算能活命飘到岸上,土著里猎头族却是不少的,这个等曹吉祥好些了,你直接就问他吧。当时我们只有七八人,枪也打不响,遇着鳄鱼三五米长,你觉得是个踏青活计么?”
张懋垂下了头,英宗却就紧张起来,对丁一说道:“如晋,怎的会如此凶险?你以后别出海了!这战争红利再好,总归是平安要紧啊,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你如何可去做这等凶险之事!”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那便是王振死了,要是丁一也出了什么事,他不是身边一个能亲信倚重的人都没有了么?
“没事,那航线以前没跑过,主要是郑和时期的笔记和海图,都不全了,现时在大食海那边,马埃岛已是明土,木骨都束也有了大明的租界,东非那边,勒石立碑……”丁一在纸上勾勒出海岸线,指点给英宗看。
英宗看着很高兴,毕竟开土拓地啊,宣扬国威,哪个坐这椅子上不高兴的?以前郑和下西洋还说费钱,丁一回来几船金币和艺术品,那是大赚特赚的事。
不过很快英宗又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了。”说着英宗挥了挥手,示意张懋和王越、杜子腾等人先行退出,然后执着丁一的手,有点激动地对他说道,“我就只得你这朋友,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出了南宫,复登大位,不过是把囚笼换成这皇城罢了!”
“你少来这套。”看着宫殿里没有其他人,丁一拍开英宗的手,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么?你真想自由自在,就立宪好了,皇帝成了国家的象征之后,谁乐意管你去哪?政务都有丞相或首辅去打理,国库没钱也不关你的事,皇宫是你的,各地皇庄也是你的,你到时也不用发愁什么这里时要疏河、那里要拯灾。高兴去哪玩就去哪玩,跟我出海去转转,巡视诸夷也可以吧?”
英宗被呛了个大红脸,喃喃道:“这不行,终是祖宗基业,若是断送在我手上……”
“又不换国号,又不换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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