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当中,帕提亚的骑兵,用长矛刺着小克拉苏的首级,来到了依旧在畏葸的罗马大方阵前,晃动着长矛,来回对着怔怔看着这幕的克拉苏大声嘲笑着,其中会希腊语的指挥官喊到,“请你们当中,谁都好,来认领这颗头颅吧,他属于个高贵的年轻勇士,与你们这些人不一样,奋战到了最后一息,并且不愿意抛弃他的友伴。”
当即,不少罗马军队的百夫长和护民官,都认出那正是总督之子的首级,顿时全军哀恸声一片,克拉苏的眼珠都要爆裂出眼眶了,眼前的,和过去的事件,就像场噩梦般,难道灶神庙的贞女欺骗了他?不正是李希莉娅,根据西比尔预言书亲口告诉他,他会取得远征的伟大胜利,自此在东方叙利亚会崛起位伟大的王者,并且这种机缘就在他的儿子今年抵达叙利亚,与父亲会合为准!但现在这位老者,看到的竟然是儿子血淋淋停止呼吸的脑袋!
克拉苏的心脏一阵绞痛,周围兵士的哭喊和怒号仍在起伏,那个帕提亚指挥官还在得意地喋喋着,其实他早就从俘虏的口中,得知了小克拉苏的身份,但苏雷纳说,就是要借此示威,来打击挑衅罗马人残留的主力,“从别人的口中我们知道,这好像就是贵军总督的儿子,但是苏雷纳将军依旧表示怀疑,他说一个勇士,怎么会有如此懦弱的父亲,若是总督阁下渴望报仇的话。我们的伟大将军苏雷纳随时奉陪。”
这时,一排沉重的箭矢。从罗马人方阵里抛射而出,带着克拉苏的咆哮声,打头的几个帕提亚骑兵当即被贯穿毙命,但那个手持长矛的指挥官机敏得多,拨马回身,带着他儿子的首级狂奔离去。
箭矢是喀西约下令施发的,他不愿意再叫克雷纳大摇大摆地打击部下的斗志,而后看着夕阳迅速下沉后。他和欧古塔维斯一起,找到了丧子后,心神涣散的克拉苏,抚摸着这位老人的后背,给他打气说:“现在并不是灰心绝望的时候,因为仇雠,现在这里的数万共和国公民。都是你的儿子,他们渴望活着抵达卡莱,随后再为小克拉苏复仇雪恨。”
“是的,是的。”克拉苏渐渐从狂乱里清醒了,这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沉住气。拉住喀西约的斗篷角,低声问“那个该死的骗子,沙漠里的穴居鼠阿克巴鲁斯人呢?”对面两位对视下,随后喀西约说,开战后他就悄悄溜走。并且纠集了许多阿拉伯贵族,加入了苏雷纳一方。杀害了我们相当多的人。
克拉苏握紧拳头,弓着背,像一条狂躁嗜血的老老虎,喊叫着说到,我在复仇女神面前发誓,定要砍下苏雷纳、阿克巴鲁斯的头颅,来以血还血。“但是我们得先走出去,喀西约,欧古塔维斯我的好友,一切都仰仗了。”
“必须乘夜突围,前去卡莱城固守——随后,再等待李必达乌斯的援军。”欧古塔维斯说到。
这时,看到脸上闪现一丝犹豫的克拉苏,喀西约带着很冷酷但是坚毅的语调说,“对的,没错,我们就在今晚出发,丢弃笨重的辎重,还有重伤的兵士。”
丢弃伤员,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克拉苏的脑袋简直比刚才看到儿子的头颅还要混乱,若是这件事成真,那将比在此全军覆没还要可怕,他马尔库斯.李锡尼.克拉苏将在共和国后代历史中遗臭不已,但两位将军公开坦诚:要么丢弃伤员轻装上路,要么大家全部死在这里。并且他们还要求克拉苏在夜晚出发前,做一次针对全军的演说,来振奋大家的士气。
于是当夜幕铺下后,还在原地以接战姿态站立的罗马军团,他们不敢立起营帐,不敢挖掘壕沟(在这地方挖掘也是白费力气),更不敢燃起篝火,因为火光会给帕提亚人的弓箭指引目标。所有的兵士只是静静地站着,手持武器,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从总督阁下自己的嘴里,说出全军即将要面对的命运,到底会有多么严酷。
所幸的是,即便遭受了白日如此严重的打击,但克拉苏下属的五个军团,虽然建制残缺,被歼灭了八个大队,但基本的秩序还保持着,兵士还愿意听从上级的指令,没有发生私自遁逃和自相残杀的现象,士气还未崩溃。
即便以前对总督有再大的怨恨,但到了这个关头,所有人还是渴望见到他,听他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领导者。
最后,在将佐们的簇拥下,克拉苏蒙着黑色粗布斗篷,两眼充满血丝站了出来,喀西约在他的身旁打燃了几根松明,让兵士们能更容易地看出他的位置,听到他的声音,最初兵士看到总督居然穿着丧服时,不少人开始埋怨起来,但更多的人则表示同情,以及对残忍帕提亚人的愤慨,克拉苏平息了下情绪,接着以沙哑的嗓子发言说:“诸位,今天我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他是在我家的炉灶边,被我一眼一眼看着长大的,但这并不算什么,同他一起失去宝贵生命的,还有六千名公民,或者盟友的兵士,与其要同情我丧子的悲痛,不如激发对敌人的仇恨,和讨还血债的信心。我们必须得突出去,向敌人报仇,为此必须要有付出牺牲的决心——共和国曾经在西西里的海域,一天就丧失了一千艘船只,也曾在布匿战争里,一天就丧失了八万兵士和近千名优秀百夫长,但共和国依旧走到今天,难道它如此登峰造极,靠的是运气吗?不,靠的恰恰是在不利运气下的那份坚忍。大家不要担忧,只要我们大部分的主力能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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