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怒吼一声。
陶武狠狠踹了一脚脚边的台灯,摔门离开。
陶白捡起地上的手机,眼神呆呆地盯着,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的木偶,她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的世界被毁了。
月升月落,屋子里一片漆黑。
陶白在地上坐了一夜,她手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凝结的血硬硬地黏在手腕,掌心血肉模糊,白色的手机被鲜血染红。
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哭了,安静了一夜小区里顿时热闹起来,坐在地上的陶白动了动,身体忽地向一旁倒去。
醒来已经是隔天下午。
陶白脸色苍白地靠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受伤的右手被包扎了起来,左手打着吊针,窗外落叶翻飞,她却好似已经失去了生命。
护士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叹了口气,过去把针头拔了,用棉签摁住她的手背:“晚上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拿。”
陶白缓慢地扭头看她,摇头。
“中午就没吃,你这么不听话可不行啊,”她伸手在陶白额头上量了量温度,“还在发烧,听姐姐一句劝,身体最重要。”
女孩儿是在昨天中午被送来医院的,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高烧四十度,一手的血,手里还死死握着一部已经坏掉的手机,他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手机从她手中剥离,伤口中全是碎剥离,看着就胆战心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小姑娘从醒来后就不说话,她妈妈把钱缴了也没再出现过。
陶白在医院住了一周,高烧来势汹汹,期间也一直反反复复,但最严重的还是她手上的伤,伤在掌心,做什么都不方便。
她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回到学校已经是四月中旬,伤口已经结痂,她床底下的木箱子和那一盒雕刀也不见了踪影。
她没有吵,更没有闹,只是看着陶武的眼神冰凉得宛若陌生人。
离开学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站在校门口,看着进进出出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同学们,恍若隔世。
班上的人对她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回归没有任何反应,每个人都顺其自然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别人如何,经历过什么,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学习,没有人会把多余的精力分出来关心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只有秋生抓着陶白的手,看着横呈在掌心的那道疤痕掉眼泪。陶白白嫩的掌心,那道疤痕直接贯穿了三线条,狰狞又丑陋。
“我没事。”久未开口的声音有些哑,并不好听,陶白对她笑了笑,拭掉她眼角的泪,“秋生,能把笔记借给我抄一份吗?”
她唯一想要活成的样子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人活着,就不能止步不前,必须要往前走。
她答应了秋生要陪她一起去北方看雪,她的未来不能停滞不前,她要往前走,只要一直走一直走,她总能把不想看见的人丢在身后。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回头一直走。
秋生回座里拿出两个笔记本:“这是我帮你抄的笔记,淘淘,咱们最后一年努力学习好不好,我也不出去玩了,你上课也不要再走神了,我不要只能和你同一座城市,咱们考一个大学吧,我不要在大学里认识新朋友了,我就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陶白喉咙一酸。
她翻开笔记,秋生的字迹密密麻麻映入眼底。
秋生爱玩,在高一她们还是同桌的时候她上课经常偷偷看小说,她不喜欢记笔记,可她给她记了整整一个月的笔记。
秋生很难过,她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可她却连她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敢问,淘淘看起来好难过。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被人触碰的线,陶白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依旧不愿意把伤口暴露在最亲近的朋友面前,那么糟糕的家庭,那么糟糕的经历,她怎么能对她说起。
简直太恶心了。
聪明的怕勤奋的,勤奋的怕不要命的。
陶白又开始没日没夜不要命地学习,她的学习进度落后了别人一大截,课间时间和自习课余航都会主动提出帮她讲题,一开始只是他们俩,后来秋生也加入了进来,三人瞬间成为一个学习铁三角。
余航性格腼腆还有点自卑,陶白更是不到必要的时候几乎说话,秋生也变得沉稳起来。月底的月测,秋生感觉自己考得不错,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考试时间过得贼快,几乎每道题都会写再也不用猜abc,这种感觉真的太爽了。
余航一直给她们两个加油,“一定没问题的!”
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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