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谈话间,问语察言观色。这位刘老板除了在提到边夫人时神情别扭,并没有其它异常反应,因为残害他人性命而应有的畏惧和警惕更是谈不上。
如果不是他下毒,那这凶手可就更难查了。而且除了茶叶,重要的还有簪子上涂的药引。据贴身伺候边夫人的丫鬟所知,边夫人在边甫田被抓走之后一直无心打扮,直到儿子边若渝将那支白玉梅花簪子送给她并甜言蜜语哄了一通,她才强撑着打起精神来。所以那根簪子同样是很重要的线索。
茶叶、簪子,下毒之人必须与这两者都有关联。如果是茶贩下毒,那他是如何知晓边夫人后来一整个月的生活习惯,又如何能在那根簪子上涂抹药引呢?先前那个离开边家去投奔亲戚的丫鬟会和他有关系吗?
对了,边若渝也是商人,商人与商人之间,经常会有些生意往来。或许是边若渝在和刘茶叶谈生意拉关系的时候随口说了一些自己家里的事,由此让人找到了机会?
但这严格说来应该是自己的私事,平常商人之间相处有可能会提到吗?问语曾听庭以归和旁人谈生意,但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加之身世敏感,一般都不会和人说这些。
想到这里,问语决定试着问一问:“刘老板,听说边家的独子边若渝也是一位商人,与你可有生意往来?”
“你说边老板?当然有啊,边老板行商经常来往于各地,我的茶叶有些就是靠他运过来的。”
问语听着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这下可好,边若渝下毒的机会更多了。她来调查的本意是为了排除边若渝的嫌疑,但茶贩子这么一说反而是让边若渝的嫌疑更大了。
“那西海茗也是他帮你运过来的吗?”
“啊,因为他母亲喜欢,他就答应帮我做这单生意来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多月以前吧,不过只是说说。边老板自从那次回来就没再出去过。”
刘茶叶说着说着,脚步忽然停住,心里琢磨着,转身望向问语,“我说姑娘,你好端端的打听这些干什么?还专门挑着边夫人喜欢的茶叶来问。”
“啊,我……”
边夫人的死有些蹊跷,现在只有边家人和庭以归三人了解内情。边甫田之前命令过,让家里人都不允许把这事私自外传,所以外人暂时不会知道。
但这边夫人生前与这刘茶叶算是有些间接的关系。商人多少都迷信一些事物。某位喜欢喝自己茶叶的贵人忽然离世,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又来了一位陌生姑娘,好巧不巧逮着边夫人喜欢的西海茗跟他打听,还一路提及边家的事,这让他不得不有所忌讳。
问语是来查案的,没有恶意却不好详细解释,一时与刘茶叶僵持。
对方这么一犹豫,刘茶叶更来劲了,双手掐着腰凶巴巴地质问:“姑娘你老实说,是不是边若渝那小子叫你来坏我生意的?”
问语一愣,莫非边若渝与这刘茶叶还有什么仇怨?
她脑子转的很快,顺着他的话随口编了个谎言,“老板,您误会了。您有所不知,边夫人生前对我有些恩德,如今她过世,我想买些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前去祭奠,所以才来找您的。打听她的独子是因为……”她故意压低声音,“我先前听到些闲话,说他那独子不争气。”
问语跟着庭以归刚来时,听闻边夫人是被自己的儿子郁闷死的。说边若渝不争气,明里暗里怀疑边夫人去世和他脱不开关系。
“哦。”刘茶叶恍然,“原来是这样。姑娘您怕是想多了。”
他放下疑心,一边带着问语继续往自己家里走,一边讲边若渝的事,“说起边若渝这个小子,当商人其实还挺厉害的,有心计,有眼力。但据说一到家里,就成了个怂包,遇上点事就没辙。怕他爹生气,又怕他娘不高兴。尤其在他爹眼里,他做什么都不对。当商人跟人勾心斗角不对,当个乖儿子天天哄他爹娘高兴也不对……”
边若渝身上似乎有不少趣事,刘茶叶一旦说开便没完没了,一路上嘴都没停过。
“……姑娘您别生气,因为边夫人生前最爱我的茶叶,现在刚去世您就来打听,我差点以为你怀疑我害人。以为你是受边若渝那小子指使,来败坏我名声。”
问语笑笑,“没关系,您不误会就好。不过听您这么一说,边若渝和您似乎有些恩怨?”
“没有。有恩怨哪还会来我这儿买茶叶。只不过商人嘛,一个个都滑头得很,那小子也是这样。你说他万一因为母亲的事看我不顺眼想使什么坏,我一个卖茶的小商贩,不得提防着点?”
“原来如此。”问语觉得这刘茶叶有点想多了,就她这几日所见边若渝那副德行,不被别人算计就不错了。
刘茶叶的家距离他店铺的位置有些远。店铺是在最热闹的街道上,家里却是在城中百姓聚居的一处地方,中间需要绕过好几条街。问语一路走一路注意周围,发现每走一段便能看到一两个沿街讨饭的乞丐。她在路过酒肆时刻意观察了一下酒肆内部和二楼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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