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自甘堕落。好不容易东山再起,难道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不成?”
将泛云无奈地笑着摇头,“何谈‘覆辙’?早说林阁主看错了人,我本就并非你们想象中那样,反而只是一介闲散之人罢了。”
林斗雪说他东山再起倒是不假,只不过真正在幕后策划这“再起”之计的并不是他。他这帮主,不过帮着那人对外装装样子罢了。
为了那个深刻在他心底、不论生死皆无法相忘的人,他心中那团因家仇而越燃越旺的火早已熄灭,曾经如惊涛骇浪般涌起过的野心和yù_wàng如冰雪消逝,荡然无存。
林斗雪听着将泛云的话,盯着他手上一举一动,慢慢扬起下颌,满脸鄙夷毫不掩饰,“将帮主坐拥整个丐帮,论江湖势力可谓最大。如今南苍一乱,天下大势已有苗头。当真出事,你以为你丐帮能避得过?”
“阁主所言有理。”将泛云赞同,说罢却未言说更多,垂下眼眸看向问语。
问语正打算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不料对方另一只手蓦然也摸上来。她一抬眼,只看见将泛云轻柔含笑的面孔。
“要把一个商人骗进青楼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语愣一下,反应过来。边若渝常年在永兴国西边来往做生意,想必也去过洲城。他的簪子本来源于莘家秘密建造的那个陵墓,后直接从林斗雪手中得到。下毒杀害边夫人的凶手是谁,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她斜睨一眼林斗雪,手上不自觉把先前避之不及的簪子抓地紧了些,垂首对着将泛云点头道:“我现在回边家,把这个拿给庄主看。”
“好。”
将泛云拉开房门,目送她离开。
林斗雪脸色发黑,右手摸上腰间的暗红色细鞭。她原本是来找将泛云谈大事的,却被对方只抓住自己复仇杀人这一点,当面把真相告知随他而来的问语,明着暗着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数。
将泛云淡淡瞥了一眼林斗雪摸上细鞭的手,唇角轻轻勾起,“阁主勿恼,在下只是怕和阁主谈的事吓到无辜的姑娘而已。”
林斗雪摸上窄鞭的手稍稍顿住,朱唇轻启,“何意?”
“阁主将莘家的簪子给了在下,复仇的诚意和决心天地可鉴。不能如阁主的愿,在下深感歉意。为弥补这份歉意,在下给阁主另外推荐一人,如何?”
林斗雪直视着将泛云,轻嘲一笑,“哦?将帮主推荐的人,想必不简单。”
将泛云脸上笑意不减,一双星目中闪着锐利的光芒,“阁主可还记得修宁年间的言月皇后?”
“你是说庭以归?”
言月皇后名唤庭言月,自太上皇帝秦无造还是太子时便与其情意相投,秦无造登基后她由侧妃升为正宫皇后,当年的庭家也由此沿梯成为权倾朝野的一族。后来庭家因谋反罪名被诛灭三族,太上皇帝因舍不下与言月皇后的情谊,未取其性命,只将她打入冷宫,并废去其子储君之位。
将泛云这时提起那个已经故去的言月皇后,暗中所指只能是与她出自同一家族的庭以归。
说到这个名字,林斗雪愣了愣。庭以归此人人品倒是极为可靠,但说起他与她二人相互之间,除了两年前在桃林外那一面,便再无半点交情。乘月山庄大宴宾客,她也不是能挨得上号成为座上宾的人。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从洲城千里来这幽城,目的是为对付边家。可庭以归听闻曾受恩于边家,如今就为边家座上宾客,此刻还在全力调查下毒致边夫人死亡的真凶。
这番两人不但没有交情,还算是有了仇怨。将泛云明知此间真相,居然还推荐她去找庭以归?他脑子进水了不成?
林斗雪微微眯起眼,阴恻恻瞪视着将泛云,“你在耍我?”
将泛云笑道,“不敢。”他抬脚走到桌边,一撩衣摆坐下,伸手给自己折了一盏热茶。茶烟袅袅,茶香四溢,他手肘支在桌面上,一手托腮,状态极为闲适。
“放眼当今天下,有势力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其实并没有几个。庭以归便是其中不二人选。”
林斗雪觉得好笑,“你说庭以归有野心?他出身高贵,却甘愿守着一个小小的乘月山庄。表面上与人为善,八面玲珑,其实根本胆小如鼠,连招惹个仇家都不敢。就算有野心,怕也只是个纸老虎吧?”
“此人何其狡猾。”将泛云单手支颐,朝林斗雪笑得恣意,目中闪闪如有微光,话中似笑非笑,似恶非恶,让人摸不透真意。
林斗雪凝视着将泛云,默了半晌,蓦地掩唇而笑,女儿家娇俏温软姿态尽显,“将帮主莫不是后悔了。当年随了我的意来红杏阁多好,何必得如今这般麻烦。”
“的确有些后悔。”
林斗雪打趣,“那丫头真可怜,小小年纪却要被你们这样折腾。你真该庆幸,她看起来倔强,其实个性并没什么棱角。若是我阁中某些个姑娘,被你这么过分纠缠,怕是早就要提刀砍你了。”
将泛云笑着接茬,“林阁主所言极是。”
二人在房内款款喝尽了一壶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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