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以归端端正正坐在堂前,两边分别坐着几位商家,皆是问语熟悉的身影,是参加了这次宴会的客人。见问语和家丁进来,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
问语目不斜视,朝庭以归抱拳道:“庄主,方才传来消息,青山派乔掌门的一位随从死在了后山。”
在这种热闹的场合,这种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的,完全没有保密的必要。且庄主都直接问了,正大光明说出来便是。
庭以归捏着茶盏的手微顿,喝茶的动作停在空中,折而将茶盏放回桌面,折扇一早便放在一旁。几位老板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他问道。
问语看向身旁的家丁。
家丁弓着腰拱手,“回庄主,小的方才巡查路过后山,偶然发现有人趴在树林子里,就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小的通过那人携带的腰牌知道了是青山派的人,这才赶紧来汇报。”
“乔掌门可知晓此事?”
“已叫人前去知会。”
庭以归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折扇,朝各位老板作揖道:“诸位,未曾想突发此事,今日实在不便,待庭某处理过此事再与诸位商量商货之事。”
坐在客座的几人也纷纷起身,朝庭以归作揖表示理解。问语看到那位张老板叹了口气,面上不无遗憾。他先前说得天花乱坠,只等庭以归哪怕稍有半点应允或者圆滑的前兆,马上乘胜追击。可惜这消息来得太不巧。
然而对庭以归来说,这传来的消息虽然不大光彩,但同时也的确缓解了他在生意场上的这场僵局。
家丁带着庭以归来到后山事发地点,问语在后面跟随。越深入林中,问语闻到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她扫视树林一圈,找到那只被她支使的百灵。它受了惊吓,啾啾叫个不停。
消息传得很快,问语跟着庭以归来到现场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见东道主过来,自觉让开一条道,让庭以归上前查看。
问语跟在后边,向主动借过的人点头致谢。
死者就在当中,四肢叉开仰躺,脸歪向右侧,眉头深皱,双目紧阖,神情痛苦。深红的血液从他胸口溢出,沾湿了大片衣衫,胸前褐色的布料已经发黑。
苏予诚正蹲在他身边,仔细查看死者的伤势。
死者手边落着一把长剑,剑身明亮,上面稍微沾了几点血迹还有灰尘。
环视周围,忽略围观的人群,但见树干上有被尖锐物体划到的痕迹——两棵树,分别只有一处。地上还有青绿色的落叶和新鲜的树枝,叶片上也有被剑刃隔断的痕迹。
庭以归淡淡扫过现场和人群,最后径直走到其中一人跟前,作长揖唤道:“乔掌门。”
这人便是青山派的掌门乔渡岚。他身量比一般正常男人相对小些,平素穿着一身墨色劲装,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干净利落。只是动不动就喜欢拉长一张脸。
这会儿又是这样,面色发黑,眼色微沉着,谁都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偏偏嘴唇死死抿着,直到庭以归跟他行礼致歉,也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只稍稍偏着头拱了拱手。
别的门派的人在自家地盘上出事,东道主有错没错都难辞其咎,人家态度再差也只能忍着。
庭以归转头望向苏予诚,但见他走到乔渡岚跟前,作揖道:“乔掌门,死者是您的随从,在下欲当着诸位英雄好汉的面直接检查死者身体,还请乔掌门应允。”
乔渡岚黑着脸不说话,视线越过苏予诚,直直盯着那具尸体。
苏予诚权当他默许了,转身扒开死者衣服。
一些不入江湖的女眷也好奇来了这里,看到苏予诚这般直接粗鲁,本能反应扭过头去,用手里的帕子遮住目光。
死者正中心口的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但这样还不算完,苏予诚将死者衣服扒至腹部,露出整个沾了鲜血的胸膛。他在家丁帮助下小心翼翼将人翻转过来,查看身体上每一丝可能漏掉的伤口。他还撸起了死者的袖子,露出两只手腕和小臂,检查是否有隐晦的中毒迹象。
做完这一切后,他淡定起身,分别朝庭以归和乔渡岚作揖,道:“回庄主、乔掌门,此人估计在正午时左右死亡,只有心口一道致命伤,亦未中毒。”
由于直接接触死者身体,他的双手和袖口上也沾了些血迹。
一般而言,死者身上有利刃造成的伤,根据伤痕走向和深浅,可以判断是否是打斗所致;没有中毒,排除死者生前因毒发而虚弱的可能性;这样还能一剑刺中心脏而亡,对方武力必然远高于死者。
有足够武斗经验的人能根据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分析出两方如何打斗,从中或许能获得杀人者的身份线索。
苏予诚继续朝乔渡岚道:“为以防万一,在下还需要作进一步更仔细的检查,乔掌门可否将郑十三尸体暂时交给在下保管?”
郑十三正是这名死者的名字。“郑”是他原本的姓氏,“十三”是在门派中的级别排行。本人原名不可名,只知在江湖皆称其为“郑十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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