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兴摆手打断了易成,说道:“什么英明、睿智,这种恭维话日后不必老是挂在嘴上。吾年轻,见识短浅,正需要长史这样老成持重之人拾遗补缺。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或是长史觉得不妥,尽可明言,没有什么谬误之说。”
“是,殿下——”易成赶紧收了口,把什么英明睿智之类的词语咽进了肚里,眼珠转了转,开口建议道:“如果这个查如龙可靠,我们可以伪造书信,离间清军,使其互不信任。比如吴三桂,满洲兵将都在昆明,正是治治这条奴狗的时候。”
“嘿嘿,易长史之言甚合吾意。”朱永兴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吴三桂赖在昆明就是一个可以发挥的理由,还有那些投降清廷的叛徒,象狄三品之流,咱们也别放过,弄不死他们,也给他们添点堵。当然,最好是让清廷中计杀了他,让后面有意投降的犯难犹豫。嗯,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
“殿下指点得是,下官先弄出名单和计划,再请殿下决定。”易成坏笑了两声,又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呆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出。
这个家伙,原来还是个搞阴谋诡计的材料,腹黑得很哪!不过,我喜欢。朱永兴看着易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离间计,反间计啊,书上看得多了,不知道咱能不能玩过古人呢?
…………
浓雾状的细雨把几十米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暗的外壳。远远地望去,就象是浮在半空中的蜃楼,蒙着晕状的怪异。
“嗖,嗖,嗖……”几支黑色的弩箭冲破雨雾,从路旁的林子里射了出来,给行进的清军带来了几声惨叫和一阵混乱。
“进林子,搜杀敌人。”一个清军将领的马被射中,在泥泞中滚成了泥猴一样,爬起身便急怒交加地吼叫连连。
“杀,搜杀敌军。”清军在下级军官的指挥督促下,喊叫着挥舞刀枪杀进了路旁的丛林。
“嗖,嗖,嗖……”冲进丛林的清军还没看清敌人,迎面便飞来一排梭镖,伴着几声惨叫,清军赶忙隐蔽,只看见几个人影飞快逃进丛林深处。
“追,追上去。”清军嚎叫着,在丛林中逶迤而行,浓密的草丛和枝叶使他们想快也快不起来。
“啊——”拉长的痛苦叫声响了起来,一个清军坐到了泥草地里,抱着被竹签子扎得鲜血直流的脚惨叫呼痛。
另一个清军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支弩箭从草丛中突然射出,射进了他的大腿。
呼,一个竹木架子突然从树上落了下来,将几名清军拍在下面,尖锐的竹尖立时扎进了他们的身体,响起了一片不似人声的惨叫。
一个清军仓惶躲闪,却突然惊呼一声,举着刀从地面一下子消失,然后是凄厉得令人毛发直竖的哀嚎。
竹签子、伏地弩、悬空弩、陷阱、竹排、兽夹、梭镖发射器……冲进丛林中的清军象闯进狩猎区的野兽,遭到了防不胜防的阴险打击。
不断的伤亡,却看不到敌人的影子,在浓密的丛林中,在如雾的细雨下,清军心惊胆战,不敢多做停留,收拾了伤兵和尸体,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大道。
清军将领听了报告,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看着雨雾笼罩下的丛林,那里面似乎藏着千军万马,又似乎有着无数双阴冷狠毒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好半天,他才无奈地下令,披甲戒备,缓慢行进。
披甲,意味着消耗体力,而这又湿又热的平地气候,则更是一种折磨。但这种身体上的折磨倒还能忍受,可心理上的却令人痛苦难耐。
其实清军想快速推进也快不起来,道路被破坏,再加上下雨泥泞,更增添了困难。这种被挖得坑洼不平的水路对马来说伤害更大,特别是奔跑的马匹,极容易被撅折马腿。
走了没有多远的距离,丛林中又有弩箭和梭镖射出来,人影在丛林中晃动,引得一群清军又追杀了过去。如同上一次的翻版,追进丛林的清军又遭到了阴险狠毒的暗算,幸亏有了教训,清军丢下几具尸体很快地逃了出来。
“这他娘x的叫什么仗?”清军将领气得要吐血,恨得牙根痒,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云南气候湿热,丛林密布,对大多由北方人组成的清军来说,确实不容易适应。再加上被明军堵在高黎贡山里的那段时间,饱受了暴雨和低温的折磨,长时间的露营也使清军体力消耗极大,伤病员剧增,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期进攻时的精神和劲头儿。
穿着沉重的盔甲,头上要么是毒辣辣的太阳,要么是暴雨倾盆,要么是细雨如雾;脚下又是泥,又是水,还有陷坑和低洼;路旁丛林中又不时射出弩箭或梭镖,给清军带来伤亡的同时,还引诱着清军踏进死亡陷阱,弄得清军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放箭,别让敌人有靠近的机会。”清军将领已经不管受潮的弓体是不是会损坏,以及箭羽被打湿后的射程和准头儿,只要能把这些令人讨厌的小股敌人驱赶掉就是胜利。至于后面的部队,他是管不了了,只能是谁碰上谁倒霉了。
不断被骚扰袭击的情况很快便报告上去,清军的两位主将张勇和线国安不禁又犯起了踌躇,坐在一起商议办法。
“这是搞的什么鬼?”线国安不停地抚着额头,疑惑地说道:“弃险不守,我还担心是诱我军深入,可又把路挖得坑坑洼洼,还派出了骚扰部队。这,这到底是想让我军深入呢,还是想让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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