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折腾的,干嘛又来问我的意愿?她们不是姐妹情深吗,孩子都能送了,我就是个物品,是个死的东西,天大事情他们大人决定就好,就因为他们生了我、养了我。随他们折腾去,爱咋咋地,我就乐意看热闹。”
陶越无声叹气,索性把车停在路边,默默看着她。
冬夜星空寂寥,乡村公路上偶尔有车开过去,车灯一闪而逝。近处影影绰绰的树影和田地,远处月光下连片的白色大棚,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独孤着。
“我记得蔓蔓小时候很娇气,特别爱哭。”
陶越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暖,冬夜中安静地传来。
“你小时候,动不动就小嘴一撇,眨巴眨巴眼睛就哇哇哭了,弄得我只好赶紧哄你,还不好哄,一个不如意,你就抱着我的腿哭,仰着脸眼泪汪汪看着我,把眼泪鼻涕往我腿上蹭,叫人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有时候简直气人,很想发烦揍你,可小小那么一只又舍不得揍,每次你一哭,我就得赶紧哄着你,依着你。陶蓝性子强一些,没你那么爱哭,可是大一点她也学坏了,有什么我不答应的要求,她就怂恿你来哭。”
他说着十分感伤地叹口气:“哎,我有时候还挺怀念那个小哭包的,会哭会撒娇,眼泪一擦就能高兴起来。现在长大了,长成了熊孩子,都不变的不可爱了。”
“……”
郁蔓蔓顿时冲淡了刚才的心绪,鼓着包子脸质问:“瞎说,我有那么爱哭吗?”
明明别人都说,她小时候很乖巧啊。
“有,别不承认。”陶越一笑,很自然地抬手摸摸她的头,像安抚小宝宝似的。
“我觉着吧,蔓蔓这样的小姑娘家,有什么事不能哭一哭的,哭一场解决不了,那就再哭一会儿,犯不着都憋在心里不舒服,情绪是需要发泄的。你不高兴,你就直截了当告诉他们,该发泄该生气,人一辈子多不容易,委屈谁也别委屈了自己。”
郁蔓蔓沉默了一下。
“华子哥,你不懂的。”
重活一回,许多事也只有她知道。
她也想活得简单明媚。可是,老天又给了她一百天,她偏要撕下生命里那么多虚伪,就是不想让自己委屈,不想再带着许多委屈和愤懑死去。
不然这倒计时的日子也太无聊了。
“华子哥,我两岁多的时候,你十岁。”郁蔓蔓想了想问,“就是菡菡和旭东出生的那一年,你那时知不知道,养父母要把我还给樊家?两家还闹了一场,那件事,到底怎么个情形?”
“那件事啊……有点印象。”陶越看着她沉吟,“你听谁说的,表爷?”
“对,爷爷自己告诉我的。”
陶越想了想说:“我那时候十岁,也是个小孩罢了,也只是因为两家人走得近,从大人们嘴里听到一些。你想问什么?”
“随便问问。他们不是都不要我吗,最后怎么商量的?”
“这事啊……”陶越略一沉吟,便坦然告诉她了。“表婶生下龙凤胎以后,大概觉得儿女双全了,就想把你送回去,你奶奶本来说,樊家要是把你抱回去她不拦着,毕竟是回去找亲爸妈了。结果樊家那边不要,说要了违反计划生育,反正两家闹得恼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陶越顿了顿,“后来。两家大人就说要把你送给另外一家收养,外省的,说那家不生育没孩子,家庭条件很好,比留在郁家还好,还要了五千块钱营养费。”
陶越一边说,一边看着郁蔓蔓,车里没开灯,其实光线很暗,便只看到她安静美好的侧脸线条。
“你说,我没事,猜也该猜到了。”郁蔓蔓说,“他们觉得有权利随意处置我,那我总有权力知道自己的事情。”
“我记得,那时候你两岁,走路刚能走稳,对方请了中间人来抱你,开始怕奶奶阻拦瞒着她的,找上门来了奶奶才刚知道……奶奶当时很生气,当面指着把你爸妈和你小姨臭骂了一顿,把你留下了。蔓蔓你看,爷爷奶奶真的很疼你。”
陶越轻叹,抬手摸摸她的头,宽大的手掌从头顶轻轻滑下来,停在她的后脑勺,然后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郁蔓蔓静静听着,沉默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后来,他们就一直觉得我是奶奶硬要留下的,跟他们没什么责任,怪不得一个个都不想管我,都推给爷爷奶奶两个偌大年纪的老人家。”郁蔓蔓恶狠狠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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