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响,第三次有短信闪烁:千万不要回来!落款是胖子。
莫涯起身,按键将短信删除,挥手拦了辆的士。
二十分钟后目的地到达,他熟悉的门牌,边角爬了藤蔓的黑色铁门。
身后那个纹身依旧在疼,火辣辣的,——beloved,天大的讥讽。
他伸出手,按下了门铃,虽然心绪澎湃,可动作最平和不过。
“然后呢?“
等了许久那绪没有等到下言,于是轻声。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莫涯喘息,心头那股气息突然不能平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个我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
没有答案,没有左柟,他揣着一身的武器,怀着必死的决心,只不过按了一下门铃,居然就来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种处境,才是真真正正的比死还难。
“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过了片刻莫涯喘息渐平。
“不全明白,但施主的故事我听懂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难过?”
“有。”
“谢谢。”莫涯轻声,将头搁在桌角,慢慢回复了平静。
屋内油灯跳动,那嗔鼾声如雷,一切静谧安好,只除了他这样一个罪孽的变数。
那绪低了头,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心底里的疼痛却堪堪是真。
也许只是怜悯,但这怜悯生出了真切的疼痛,从心底而发,渐渐的破土而出,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佛祖会宽恕你,但起码你要宽恕你自己。”
他道,伸出手,想也不想,再自然不过地握住了莫涯手掌。
顶顶要紧的交代,高守却没有听到。此刻,这位史上最失败的影卫正和谛听,做男人之间交心谈话。
英风侠骨的高守在冷风中折了一枝枫树枝,全然一身落寞高手做派。指间枫叶脆红,手也不知让风吹了多久,被冻得通红。
谛听皱眉:“高举人,你没事捏着枯叶做什么?”
“这是枫叶,没瞧见是红色的吗?还有在下不是举人,在下是影卫,未来的大官人士。”
“哦哦哦。”何必体位都说那么多遍?谛听浅浅一眯眼,温和地微笑,“莫涯是北方人?”
刚刚谛听正好听到莫涯与那绪一些对话,可惜是最后部分。这让谛听心里深深扼腕,怪自己被这高举人缠住,错过了最新鲜的八卦。
高守摇头,感觉人发冷,头有点泛沉:“应该不是。”
“那为何他一进那绪的房,把床当做了炕,一下就窜上去了?或者,”谛听飘出个鄙夷的眼色,“你朝文武都爱这样,进屋就窜人床?”
“谁说的,我就不会!”
“哦,你比较爱窜房顶。”
“那是在下的任务。”高守目光游移远处,漠然中,握拳生生将树枝拗断。
“敢问高大人,师承何处?”
“横山派。横过来的横。”
谛听眨眼,据他所知横山派一塌刮子就四个人,活脱脱四人派。分掌门,左右护法,和个跑腿的。
“难道你就是横山传说中,唯一的高手?”
高守给了谛听道“算你识货”的眼风,闷哼了声。
果然是那个跑腿的。
谛听仰望无穷天际,月光贼好:“久仰久仰,久仰大名。”
高守不屑地冷笑,虽然他现在很不舒服,虽然他现下很想回横山派,但被谛听一夸,侠骨便轻了三两三,他毅然撩袍正装,瑟瑟夜色里,他欲踏月fēng_liú归去。
“高举人,这么多树,你绝对不能跳上这棵最高的古树啊!”谛听在他身后挥手呼唤。
尾音掷地,高举人已经回眸:“这是为何?”
“第一,因为这株树很高啊……”谛听双目闪着莫名的光采。
高守拢眉,原来这厮还是瞧不上他的功夫。
“第二嘛……因为这株树……,”谛听没说完,高举人已经飞纵上了老树。
“嘭”一记闷声,谛听淡淡然翻眼,“有马蜂。”
已经晚了,飞侠高举人的头正捅上马蜂窝。
谛听孤傲地啐了口口水:“谁让你歧视我是色盲的?”
照理说,马蜂晚上不大能乱飞,所以马上逃开的话,应该没大碍。
当然万事都有个寸劲,高举人跳的太猛,寸就寸在,整个头扎进了蜂窝里。拔也拔不出,马蜂平常就霸王,何况今晚某人侵略到了自家门前。
于是只只马蜂都疯狂啦,不分登场先后,挺起屁股上的刺,死命地蜇杀!
高守可算倒了大霉。
不一会儿,大头娃娃高举人,终于举不动了,如垂死的鸟雀,从枝头一头摔落下来。
连声救命都没叫,直接昏迷倒在谛听脚跟前。
高守醒来迷迷糊糊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谛听委屈的辩解:“谁知道他会卡在里头嘛!”
面目全非的高守,颤动嘴皮,暂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施主醒了?我在帮你将面孔上毒针挑出来,一会用药敷上,就该没事了。只是药有点冷。”
隔了很久,高守疼瘫的脸才有了点知觉,他好容易撑开浮肿的眼皮,难过地问那绪:“我会不会变成麻子?我还没娶媳妇。”
“不会,不会。”那绪指捏银针,好脾气地安慰,“有谛听在,你不会讨不上媳妇的。”他的意思很简单,谛听有灵药,面相方面保证不会让高守吃亏。
谁料,这话引谛听踱过来,扯扯那绪的衣角,悄声道:“高举人他不举,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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