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脆弱,朝不保夕,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凤儿温暖的怀抱,有一天可能会躺着别人。
一念及此,他心如刀绞,身体的热量不断从指尖往外流泄。
真的舍不得。
凤歌睡意朦胧中,感觉师傅一直往自己怀里挤,温热的液体滴在心口,一下子将他烫醒,他猛然睁开眼睛,将月华拥紧,关怀地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月华掩着嘴含糊地说:“臭徒弟,你把老子榨干了。”
凤歌的手指滑入月华的股沟,暧昧地揉按,欣欣然道:“幸不辱命,师傅那么强,徒儿不得不全力以赴。”
月华斜了他一眼:“哼,少得意,老子渴了。”
凤歌立刻下床,取了桌上的残茶,问:“凉了,要温一下吗?”
“不必。”月华以茶漱口,清除口中的异味,一字未提呕血之事。
如此温馨的时分,他不想令凤歌担忧扫兴。
这个徒弟无人能及,已经为他做到极限,令他飘飘欲仙,品尝着被珍爱的喜悦,这些日子,他被恭维着、保护着,渐渐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样就够了,他不想成为凤儿的负担,让人驮着到处走。
他可是光芒万丈的月大掌门,病得歪歪斜斜的模样,实在不适合他。
两人相拥躺下,月华感慨地说:“凤儿,小时候,我家里有个很大的花园,层层叠叠开遍了鲜花,就像天上的彩霞,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泼中,我常常在花丛中打滚,扑捉粉色的蝴蝶,就算仆人来唤我,也不想离开,我当时以为,会一辈子住在这样快活的地方。”
凤歌恻然,轻轻抚着他的头发:“逍遥宫的花园也很漂亮。”
月华微微笑着:“那是不同的,我家后院有一种蝴蝶,清晨色彩艳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美得让人屏息,到了黄昏,翅膀上的粉纷纷坠落,它们飞不动,跌在花枝下面,半夜时,静静地死去。那蝴蝶,再美也会褪色,活不到天明。”
他的声音低下去,手指冰凉。
凤歌将他的手握在掌中,十指相扣,身体紧密相缠:“月华,早点休息,你还有我。”
此刻,凤歌无法保证什么。他还得回京打一场生死未卜的硬仗。
月华跟在自己身边,每一刻都可能遇袭。一天的期限将满,他已作好部署,太阳升起时,由段修带人护送月华回逍遥宫。
分别在即,凤歌满腹惆怅,将月华拥在胸口,他睁着眼,静悄悄地望着月华,静悄悄地叹息,每次呼吸,就会牵痛心肺。
夜凉似水,鸳帐春梦长。
凤歌舍不得放开怀中人,这样两情相悦的激情,是一直他梦寐以求的,此次一别经年,不知能否活着再见。
月华仿佛感受到他的温柔,在梦中微笑呢喃:“凤儿,明天陪我去看花……捉蝴蝶……”
他像一个孩童般天真愉悦,凤歌不忍心惊醒他的好梦,柔声答:“嗯,我陪你。”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一个离别的日子。
早上,当月华清醒时,将不会看到自己了。
第43章无心悠悠
日上三竿,梁风与叔叔收拾停当,来到隔壁房门前,朗声问道:“月师傅在吗?”
门很快打开,凤歌微笑招呼:“梁大人,请进来小坐。”
他已洗去易容药,俊朗的脸,熠熠发光。
梁风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你啊!”
他紧张地四下观察,见没什么可疑之人,忙拉着叔叔进屋,回身将门锁上,才握着凤歌的手,愉快地摇晃:“凤公子,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凤歌道:“当初多亏大人照应,小人感激不尽。”
梁风以为凤歌是越狱逃亡,处于义气,含蓄地问:“你是否安全,要不要我帮忙安排?”
凤歌从腰包里取出一块金牌,扬了扬:“不必,在下任职御前行走三品侍卫。”
梁风的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张大嘴合不拢来。
梁将军接过话题,风趣地恭维:“凤大人官运亨通,现在,你的品级比我还高。”
他的官职是在战场上拼杀换来,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
凤歌则有取巧之嫌,汗颜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梁风已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问:“月师傅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凤歌脸色黯淡下来,简单地交代道:“他有事先行一步,我也要赶回京城。”
梁风见他神情颓丧,知趣地不再询问,彼此留下在京城的住址,约定改日再聚,就告辞出门。
凤歌乘那辆特制豪华马车,贴身侍卫之一的山鹿坐在前排御缰,一路快马加鞭,而山华则骑马殿后。
过了半个多时辰,山华在车侧悄声禀告:“凤大人,前方山路陡峭,树林里恐有埋伏。”
凤歌取出宝剑,轻笑一声:“稍安毋躁,看清对方来路再出手。”
果然有人追踪而至,幸好,月华已经改乘软轿秘密离开。
说话前,树林中射出一蓬箭雨,噗噗噗钉在车棚外,如一团马蜂窝。
马车身以铁架和楠木精制,坚硬无比,利箭距远力竭,无法伤到车内乘客,但也吓了凤歌一跳,立刻吩咐:“无需硬拼,卸下马匹,我们回头。”
他们三人迅速弃车,改为骑马沿着原路飞驰,利箭纷乱坠落在身后,不一会儿就自动停止了。并没有人追过来。
凤歌心生疑窦,连忙收缰绳放慢速度,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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