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不耐烦,抡起刀鞘,狠狠拍在闫璟脸侧。
“老实点!和杨佥宪玩心眼,合该有此下场!”
军帐内,杨瓒满面笑容,请晋王府属官落座,着人奉上香茗,态度极为亲切。
待属官道明来意,立即道,王爷托付之事,定然尽力。
“只一点,”杨佥宪笑容愈深,“王爷信中直言,将举发不臣宗室,可为实情?”
“杨佥宪放心,在下来时,王爷已上表朝廷。”
“甚好。”
杨瓒点头,唤人带属官前往西营。
“奔逃之人已被拿下,长史不妨亲自辨认。其私逃宁夏,助不臣之人谋逆,本官定会上奏朝廷,治其重罪。”
“多谢杨佥宪!”
长史不识得闫璟,看过路引腰牌,知杨瓒没有诓言。
等木盒取来,见两封密信被烧,余下一封不痛不痒,虽有抱怨,不致天子降罪,不由得感激万分。
“此封留存,可堵他人之口,还望长史体谅。”
“在下知晓,杨佥宪无需多言。待回禀王爷,定言佥宪高义。”
一番客套,长史满意离开。
杨瓒亲自送出营房,待背影远去,对身边主簿笑道:“梁主簿这项本领,本官着实佩服。”
“佥宪夸奖,下官实不敢当。”
原来,烧毁的书信,俱由梁主簿临摹,全是赝品。
展开书信,杨瓒笑呵呵点头。
这样的把柄,岂能说烧就烧。递送入京,交给天子,才有大用。
他相信,晋王能做到这个份上,定有十分诚意。但一时服软,不代表一世如此。
留下后手,总是必要。
如晋王忠心不移,这两封信便用不上。哪天不甘寂寞,生出妄念,这就是绊倒马腿的长索,压死骆驼的稻草!
心思多诡,不够诚实?
杨瓒收起笑容,敛下双眸。
身在朝堂,终不由己。既决心扶助熊孩子,开创中兴盛世,有些事不能不做。
哪怕不合道义,背上骂名。
第一百五十六章庙堂铲歪
正德二年四月,注定被历史铭记。
短短一月之内,大事连发。朝堂民间,皆是愕然不已,瞠目结舌。
负责记录的史官,也不禁手指发抖。
放下笔,吹干墨迹,暗道一声,从弘治朝至今,少有如此“刺激”。能录下此等笔墨,也算前无古人,堪慰平生。
月初,蓟州贼虏被彻底扫平。
其后,鞑靼内部生乱,阿尔秃厮部掀起内讧,各草原部落接连卷入,短期内,再无力扰边。
月中,中宫诞龙凤三胎,堪谓天降祥瑞,皇统有续,天子大喜,满朝欢欣,举国同庆。
兀良哈,车禄,乌斯藏,云南贵州等地首领头目,及湖广等地宣慰使司土官,接连遣人入贡,献上牛羊方物,贺皇子公主诞生。
兀良哈和乌斯藏更在御前立誓,必调集人手,逐鞑靼漠北,为大明死守门户!
只是力量有限,兼囊中羞涩,出人没问题,兵器铠甲和部分粮饷需朝廷支应。
不白要,都用牲畜皮毛和土物交换。
于二者来说,牲畜和皮毛没了,的确心疼。但手握犀利兵器,身穿明造铠甲,大可纵马草原,抢夺他人。
这种来钱速度,远比放牧快上数倍。
当然,记录在史书上,必会春秋一番。
后人观之,不会以为是明朝使计玩阴谋,诱之以利,促使草原生乱,鞑靼被围殴。只会感叹,国运强盛,番人仰慕,甘为鹰犬爪牙,面对鞑靼来犯,应用抵抗,敢为盾墙。
春秋手段之高,下笔之从容,足令鞑靼哭晕在墙角。
被群殴的鞑靼首领,一边挥舞刀子,一边仰天悲呼,“明朝的官,全他x的不是东西!”
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成这般地步,还有没有天理?!
犯边?
犯他xx的边!
正德二年之前,的确是鞑靼主动进犯,屡次侵扰边镇。但从正德三年开始,鞑靼内战不休,被兀良哈瓦剌前后夹击,乌斯藏抽冷子来一刀,左支右绌,压根没心思去惹明朝!
相反,伯颜小王子派出使臣,带着金银美人,穿过茫茫草原,试图和明朝“和解”。希望能够借明朝这个庞然大物,保存部落血脉。
明朝是怎么做的?
金银留下,美人送去兀良哈和瓦剌,使臣在四夷馆困了数日,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最后,被笑里藏刀的鸿胪寺官员,用十贯宝钞打发出京!
“可延汗心意,朝廷已知。天子心怀仁善,无奈内阁不答应,五军都督府更是反对。万户带来之人,多为瓦剌及兀良哈旧部血脉,念伯颜部诚意,天子做主,分送还家。”
鞑靼万户:“……”
这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首领整日骂明朝奸滑,从国君到臣子,从文官到武将,有一个算一个,都坏得流油。
他还不相信。
今时今日,终于有了深刻体会。
鞑靼使臣前脚离开,后脚就有锦衣卫缇骑出京,飞驰兀良哈三卫。
抵达后,展开圣旨,敕谕三卫首领,鞑靼能穿越草原,到御前告状,一定是尔等不用心。如再有此事,明年的丝绸茶叶和甘薯秧都要减半。
三卫首领瞪圆眼睛,当即炸锅。
这还了得!
送走锦衣卫缇骑,聚到帐篷里一番商议,当日便召集人马,抄起刀子,遥指伯颜部方向,运气大吼: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敢到天子跟前告状,断咱们财路,干死他!
伯颜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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