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派了人过来,跟他们说十一点学生宿舍熄灯睡觉,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散场,以免影响学生休息。
在校方的多番催促之下,凌熙最后一次上台与粉丝们告别,约好来年还会再见。看着台下的他们兴奋而满足的表情,凌熙感触颇多,八年走来,他算不上籍籍无名,但也不是大红大紫,好在还有这么多粉丝还在坚持听他的歌,这让他倍感温暖。
下台后,他赶快去卸妆换衣服。别看他是男生,但上台前在脸上动的手段也不少,为了在灯光下显得皮肤又白又光亮,凌熙的脸像是墙面一样至少刷了一层腻子三遍漆,几乎都能脱模成型了。
卸妆时,吴友鹏一直黑着脸低气压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化妆师见情况不对,把卸妆水塞给他,借口尿急跑走了。
凌熙拿着卸妆水在脸上比划半天,一抬头,就见吴友鹏阴森森的盯着自己的,吓得抖了抖。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刚在台上当着那么多粉丝的面给安瑞枫打电话,这个行为并没有经过经纪人的同意……
“吴哥……”凌熙腆着脸凑过去撒娇:“你知道我最爱你了……”
吴友鹏一巴掌把他推远:“不敢当,这种在舞台上直接给另一个明星打电话的事情你都敢做,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怎么会!”
“怎么不会?得亏你还有点脑子没开免提,要是开了免提,明天你俩的出柜绯闻绝对闹的满城风雨!”
凌熙脸一红:“我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吴友鹏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还好现在凌熙对安瑞枫的感情非常朦胧,吴友鹏万分期望这种朦胧的好感永远没有戳破的那一天。他闭上嘴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电话都打了,他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舞台把他的手机抢过来,现在跳脚有什么用?
“你慢慢卸妆吧,”吴友鹏垮下肩膀:“我去前面看看,一会儿回来接你。”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凌熙怀疑吴友鹏大姨夫来了,要不然这脾气怎么一会儿一变?
他对着镜子卸妆。上台前,除了粉底以外,化妆师特地给他画了内眼线,这样不会显得娘们兮兮,还会显得眼睛有神又明亮。凌熙之前从没有自己卸过妆,但大概的步骤还是见过的:先把卸妆水倒在化妆棉上,擦干净脸和嘴巴,最后对付难搞的眼线。
他脸上脖子上的妆非常厚,他奋斗了十几分钟,化妆棉浪费了十几片,才把一张脸擦得干干净净。
……擦脸都这么麻烦,擦眼睛估计要用更多的卸妆水才对。
凌熙非常浪费的把一瓶盖卸妆水全都倒在了化妆棉上,把它弄的湿漉漉,轻轻一碰就能挤出水来,然后他就把这么一张浸透了卸妆水的化妆棉,直接盖在了睁着的双眼上。
“嗷!”
他一嗓子尖叫出来。
实在是太疼、太沙了,融化的眼线混合着过多的卸妆水落进眼珠里,像是有粗糙的砂纸在打磨眼珠一般,疼的凌熙直接留下了生理泪水。
他被迷了双眼,根本睁不开,在一片黑暗当中胡乱在桌上摸索着——他记得在桌子的某个角落里放着一瓶矿泉水,他要赶快冲冲眼睛,要不然非得疼瞎了不可。可是他越乱越找不到东西,在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动之后,桌上一多半的东西都被他扑腾到地上,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双手不停的抹着汹涌而出的眼泪。
靠靠靠,怎么这么疼啊。
他正手足无措着,忽然听到身后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他忙转过头,也不顾脸上斑驳的泪痕,可怜兮兮的闭着眼睛对着虚空抓了抓:“是化妆师回来了吗?”
来人并没有否认,在看到他的窘态后,他反手关上门,加快脚步向凌熙走来。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阵非常熟悉的男式香水味席卷而来。他来到凌熙面前止步,弯下腰,捡起滚落到地上的矿泉水,浸透了随身携带的手帕。
他一手抬起凌熙的下巴,一手举起湿润的手帕,轻轻的贴近凌熙的眼角。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触摸刚破壳的雏鸟一般,手法轻柔的逝去他滚落的泪珠,又缓缓贴在他的眼睛上,揉动他的眼皮,示意他眨眼。
凌熙听话的眨眨眼睛,让泪水与混进眼睛里的杂质一同流出来,弄脏了眼前的手帕。
然后他重新闭上眼,待那人涮干净手帕,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几次过后,凌熙眼里的刺痛消退了大半,在手的主人再一次离开前,凌熙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摸,摸过那人的手腕,摸上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掌。
贴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温暖宽大,凌熙故意拖延时间,一根根的摸清那人的手指,从指根到指尖,从指甲到指腹,摸够了,凌熙才喜滋滋的开口:“是安瑞枫吧?”
眼前的手帕移开,久违的光亮出现在凌熙的眼中。他眨眨眼睛,因为刚才的意外,现在他看远处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但眼前的这张俊美的容颜,却清晰的仿佛刻在心头。
“嗯,我来晚了。”安瑞枫没有问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低着头,与凌熙距离非常近,担忧的观察着凌熙通红的双眼,。
凌熙本想等安瑞枫追问时好好卖弄一下他的推理过程,可当安瑞枫靠过来时,他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好像一下丧失了语言能力。
而在安瑞枫眼中,面前的大男孩带着他特有的懵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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