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起码老老实实得没造反。再给这熊孩子一个机会吧!”
“哎...”安大人倒是个好说话的主,一扭头打袖子里扯出条帕子,用帕子擦着自己的胡子,似是在炫耀一般小声嘀咕道:“幸亏老夫就一个女儿...省心...能骑马能打架,还能给我这当爹的绣帕子...”
我对他口中这文武双全的闺女有些羡慕,只是我的父皇若还在世,肯定要拍着桌子骂他:“老子生了这么多儿子都没一个像样的,要生得少了不早就完球了!”
不过安大人毕竟是重臣。我们老岑家的人造了一地的烂摊子,这群大臣在后头鞠躬尽瘁紧着收拾,着实不易。我正准备着阿谀奉承几句,那厢徐长治已经把我六弟给叉过来了。
只见我六弟被五花大绑地扔了进来,落地时委屈地哭出一声奶音。气得我跳脚去扯徐长治的耳朵:“我让你绑他了吗!”
“殿下,您说带过来...”徐长治个子高,见我踮脚揪他,很是贴心的弯腰把耳朵递了过来。
我瞬间没心情拧了,攻其下路,一个无影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结果跟踹在烧火棍上似的,把我自己的脚震得嗡嗡发麻,徐长治却纹丝不动。
“殿下勿怒。微臣下去领鞭子就是...”徐长治恭恭敬敬地退着走了。我扒着窗户吼了一嗓子:“领个屁的鞭子。去给我准备干粮,我要出远门!”
我六弟趴在地上不动弹,屁股对着我宣告他的不满。我看他这不知悔改的样子就来气,一脚踹在他的臀上吼道:“就因为你瞎指挥,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抓人。边关反了!”
“我已经受罚了!”六弟吭哧吭哧地转了过来,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我:“悔过书我写了,还在王府里关了这么久。你还想怎样!”
“你!”我跟兵部尚书几乎是同时跳起来指着他鼻子要骂。只是兵部尚书在起来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匆匆又坐了回去。我可不管,我是他哥,这是我唯一的弟弟,让我娘给养歪了,我得给他骂回来!
“边关一乱,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平乱,那就是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死人就不会死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百!百姓何辜!将士何辜!”我扯着他脸蛋,把他那小小细细的眼睛扒开:“你觉得打仗无所谓是吗?是不是忘了咱爹怎么死的了?!”
六弟被我吓傻了。亮晶晶的眼睛里头全是我的倒影。许久后他终于一瘪嘴掉了串泪珠子:“没有...”
“一场战役下来。不管胜负几何。总会用数不清的人家里的父亲,儿子,兄弟,死在疆场上,死于暴/乱中。”我揪着他到了书案前,把玉玺拍在他面前:“这玩意很珍贵是吧?攥在手里就不想让别人给抢了去。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个戳盖下去,直接要了无数条人命?!”
“哥,我知道错了...”我那娇生惯养的六弟被我这么训,终于有了怕意。
沉默许久的魏云朗这时开了腔:“殿下。这不是知不知错的问题,而是您知错了,得想着如何去弥补。此事因殿下而起,殿下得自行出面去跟蒙冤受屈的将士们道歉。”
魏云朗虽生得跟我魏叔极其相似,都是风骨峭峻且器宇轩昂。只是魏云朗明显比他爹更拿得住性子。我正想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谁知我弟忽然哭出俩鼻涕泡来把我拍在了沙滩上。
“我...我不去!”六弟战战兢兢地抱着我胳膊,眼里满是恐惧和难过:“我把人都得罪光了,见到他们还能有好吗?五哥。母后已经被你关起来了,你难道还要杀了我吗?我是您亲弟弟啊...”
诸君,本王这肚子算是好不了了,内伤了。
我不由分说地带着老弟上了西去的马车。魏云朗与钟伯琛同行,上官夏这位太医也被塞进了随行队伍。我把朝中大事交给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先压着,禁卫军的管理权则交给了徐长治。
我三哥庆王和四哥珉王被我唤了回来。我嘱托老臣们,若是此行我凉在路上了,你们想辅佐我三哥就把玉玺给他。不行就换我四哥。
吏部尚书杨涵松一脸的惊吓过度:“庆王一心只钻研经商敛财,国难当头,他却还藏在府里数银票。珉王体弱,只喜音律不问朝政。殿下,这两位都不是能托付江山之人啊!”
我想也是。要不是我的哥哥们太不像样了,我爹也不会把国家传给我。于是我又拍着胸脯表态:“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会让丞相安全回来的。我留个禅位的密旨给他。”
群臣们顿时跪倒一片,大脑袋咣咣怼地。杨涵松抱着我的腿大喊:“殿下!您这密旨下了,您就真回不来了!我若是钟伯琛,肯定在路上就给您咔嚓了!”
好吧。看来诸位对钟伯琛的腹黑程度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过你们不了解的是,他对我可白着呢。
我们这‘敢死队’到底义无反顾地上了路。众臣们向我挥泪依别,搞得我好像真要凉了似的。
没曾想我这乌鸦嘴再度灵验。我们还没走到边关,就被截胡在了路上。前边是边关叛军,后头是我那逃了一半又接了消息扭头回来打我的二哥。我们这一小票人苟进了一个小镇子里。在一四面漏风的屋子里头,我正琢磨着怎么把钟伯琛给送出去,而钟伯琛却大半夜得玩了个失踪,在刀光剑影之下带来一人。
第11章【阳谋】
我揪着‘失而复得’的钟老哥不敢撒手,生怕这家伙趁着月黑风高再跑没影了。我瞅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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