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
李言坐在堂上,“如何?”
大夫检查完走过来回话,“回陛下,有些是变了质的药材,有些根本就不是药材,只是用些廉价的杂草制成的毒|药材。”
李言眉头紧锁,再问:“吃了会如何?”
大夫仔细想了想,“这些药材带着毒性,服用后会引起肠胃不适,长期服用只怕会引起痢疾。”
李言听完他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些毒|药材正是渡洲使他们用来牟取暴利的手段。用廉价的毒|药材代替医馆的好药材,赚取朝廷的补贴就可以躲过贪赃枉法的罪名,药材的账簿可比朝廷赈灾款的账簿好做多了。
李言大怒,这种做法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朝廷一再下令要重视时疫,他们就是这样糊弄这样唯利是图的,居然打起了这种主意,官商勾结,残害百姓。
老头负责制造运送毒|药材,首领负责交接,渡洲使则将这些药材分给各个医馆,而雨霖楼则是窝藏这些毒|药材最好的地方,果真是分工齐全。
李言冷哼一声,看着跪下的渡洲使,细想了这整件事,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道:“东南为何突发时疫?”
渡洲使一改往常唯唯诺诺的样子,泰然自若地跪在地上,好像终于卸掉了一层面具,冷冷地答道:“两年前,祁国时疫。”
李言眉头紧锁,祁国时疫,也就是说东南这次时疫是祁国故意传过来的,为何隔了两年,时疫是,蝗灾也是。
李言问:“为何?”
渡洲使只是跪在地上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李言再问:“毒|药材可是你所为?”
渡洲使冷冷地答了一句:“是。”
“人彘可是你所为?”
“是。”
“茗街暴|乱可是你所为?”
“是。”
“侵害妇女可是你所为?”
“是。”
“拐骗幼童可是你所为?”
“是。”
“袁花村大火可是你所为?”
“是。”
“有无人指使?”
“否。”
“很好。”李言盯着他冷笑一声,“谋财害命至此,都押下去,明日问斩。”
亲卫将人押下去后,李言还坐在那里仔细琢磨,一个渡洲使哪来那么大胆子和权力敢官商勾结,目无王法。最主要的是与祁国有关,他们是怎么认识那老头的,那老头当日是谁指使给的假图纸。
李言口中反反复复呢喃着“南陵不绝”四个字,觉得甚是奇怪。如果说是药材进入不绝,那就是南陵运过来的。可惜他们就是不肯说何人指使,他们为何对那个人这么忠心,或者应该说是那个人让他们畏惧,不敢说。
时疫渐渐好转,李言命宣政处立刻调派新的渡洲使过来接任,还补恤了那些受害的大夫及病患的家人。虽然微不足道,但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强。毒|药材的事虽然主要涉案人员抓到了可是那幕后主使到底也没出来,或者说这条毒蛇和他们不是躲在同一堆草丛里。
是日,李言和苏瑜正在大街上体察民情,突然看到两名男子,李言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这不是那日躲在墙角的男子吗。
李言拽着苏瑜偷偷摸摸地跟着,苏瑜一脸疑惑,大白天为何要跟踪他人,心里嘀咕着但还是跟着李言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两名男子虽然穿着大袖衫,不过还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们手牵着,两人说说笑笑,应该是要去哪。
李言就跟在后面偷笑,好像他们开心自己也开心,苏瑜还是一脸疑惑地盯着李言。
那两名男子走进了一条人比较多的街道,街上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等他们走近自己就像躲苍蝇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哎,你看,孙家的小公子出来了。”
“哎哟,两个大男人,我看了都觉得害臊。”
“你小声点,他们会听见的。”
“怕什么,自己敢做还不敢让别人说了,孙家真是家门不幸啊,我真是可怜那两个老人家,这要是我家孩子早打死扔沟里了。”
“别说了,来了来了。”
那两名男子见他们指指点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快步离开,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
几个小孩子躲在角落里,其中一个小孩突然朝后面个头较矮的男子扔了一个鸡蛋,正砸在他头上。走在前面个头较高的男子闻声转过身替他擦擦,那小孩钻出半个身子朝他们做个鬼脸就跟着其他小孩跑了。
高个头的男子擦完他头上的鸡蛋,皱着眉心疼地看着他,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男子一直盯着前面的人,一直盯着,再看看周围人的神情。随后低下头来,抽出被身前的人牵着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说话。
李言站在后面眉头紧皱,心紧紧地揪着。他很想上前,但是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他似乎忘了该怎么抬脚迈步。
他静静地看着那两名男子离开,心里五味杂陈。妇女幼童所遭受的伤害,还尚能用政令庇护之,可是从老祖宗血液里一代又一代滋养的偏见和观念,此时他是束手无策了。
这些观念像吸人血的毒虫肆意疯狂地啃食吮吸世人的骨肉血液,以血为养料在骨髓里生根发芽根深蒂固。想要让他们听见呐喊睁开眼睛得见天明,必须在心口划开一个口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所有腐臭的坏血放出去,然后剜除所有被啃坏的恶骨。
李言深知这样做很痛时间也很长,可哪怕就是要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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