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朝在裤子口袋里偷偷握紧的手松弛了片刻,却在安望君下一句话时又重新攥紧——
“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段朝眯起眼睛,眼睫毛在瞳孔里投下一大片阴影:“……所以之前他一直提起的弟弟,并不是亲生弟弟,而就是你?”
安望君自嘲地笑笑:“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所以你们是……”
安望君连忙摆手:“别误会,只是收养关系。”
段朝却没有松一口气:“可是他对你,比对亲弟弟还好。”
安望君低头笑笑:“他人好嘛。”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福气。”
段朝心里霎时五味杂陈,面上却依旧十分冷酷,僵硬地说:“从你没出道前就对你的各种溺爱,再到你入圈之后一路维护,我就说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掏心掏肺对一个小学弟好……”说着突然想起来,“那你去《七里巷》试镜,是瞒着苏扬的?”
安望君点点头,想到那天晚上东窗事发撞死在枪口上的怂样,不禁笑了出来:“后来知道了,就被骂的很惨呢。”
段朝没好气的说:“是我我也骂。”
安望君低头碾着脚下的落叶,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段朝靠着银杏树,抬眼看树杈之间细碎的天空,“你们平常就漏洞百出,如果不是那层关系,那差不离就是亲戚关系,但是因为你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也不是一个姓,我没往你是他弟那方面想,直到——”段朝停顿了一下,“在苏扬落水的时候,你喊了他哥。”
“原来是这样……”安望君了然,“是我疏忽了。”
“情急之下的事情,不用太纠结。”段朝轻声说道,像是安慰又像是开脱。
是啊,这位看起来与苏扬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不也是直到刚刚的情急之下,才让他看出一点点藏得极深的、不见天日的端倪么。
山风吹过,一时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只有偶尔遗落的鸟鸣。两人沉默着,能聊的话题要么心照不宣,要么就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的糊涂账。或许他们两个应该针锋相对,相互指责对方龌龊的心事,指责你这样的变态/拖油瓶就应该离我的苏扬远一点,但是这样的画面并没有上演。
沉默的僵局被苏扬的电话打断,乐行之已经过来接他们返程。
安望君挂了电话,想和段朝礼貌地告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段总裁依旧是双手插兜,靠树45°仰望天空的硬照画风,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我和哥哥先走了。”安望君说。
“嗯,一路顺风,我还有别的行程,就不送了。”
“好。”安望君应道,却在转身的瞬间听见段朝在背后说:“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想要脚好的快些,还是要多休息、少使劲。他闲不下来,你多看着他点。”
安望君心里一酸:“……我记着了。”
“多谢了。”段朝轻飘飘地回道。“还有,”山风吹起,吹得他的声音更轻,“你该学着长大了,不然他一个人,会很累的。”
安望君心口蹙然一疼,指甲不自觉地慢慢掐进掌心里,缓了半晌,才重重的“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民居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搞出的一章,有一丢丢被深情的老段感动了……给他发一个最佳助攻奖吧!【确定不是伤口撒盐?】【……】
老段的伏笔其实很早就埋了,我在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方面真是有毅力……
第64章田螺姑娘
回程。
托苏扬受伤的福,来时的机场已经挤满了赶来探望的粉丝,一行人只得从高速离开。靠上座位的一瞬间,苏扬“嗷!”的一声惨叫,痛得弹起来,然后“咣当!”又一脑袋撞上车顶。
“哼,活该。”副驾上的乐行之毫不留情地骂道。
安望君默默多拿出一个冰袋,再揉揉苏影帝可怜的脑壳。苏扬顺势握着安望君的手贴在脑袋上不放,嘴上还哼哼唧唧卖惨:“就知道我家小君最疼我惹。”
“得了吧,你少恶心人了,”乐行之回头一把把苏扬的咸猪手拍开,“有这个撒娇的浪荡劲,麻烦你去色–诱段朝,再给我们贡献个渣浪头条笑一笑,你看怎样?”
高速上一辆奔驰保姆车呼啸而过,留下一路呼天喊地的惨叫,也不知道高速监控有没有拍到苏影帝怒掐经纪人脖子这种限制级作案现场画面。
鉴于苏扬现在是半个残废,城中的小别野不方便活动。在夜色渐深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城东的小复式公寓里。乐行之安排好了夜宵之后依旧骂骂咧咧,最后被苏扬一拖鞋拍出了门。
温馨的房间里又重新挂上了两人的合照,遮挡的帘子拉开,一张巨大的墙绘映入眼帘,是谁画的、画的又是谁,都不言而喻。苏扬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手臂枕着脑袋,美滋滋地看着墙绘。安望君却一言不发地收拾前收拾后,宛如沉默的田螺姑娘。
苏扬蹦过去把这个有心事的田螺姑娘箍进怀里,刮刮姑娘鼻子:“怎么了?还不开心呢?”
“……我没不开心。”
“还嘴硬呢?”苏扬左右捏住安望君的嘴巴,把好好的两片唇挤成小喷菇,“你看这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安望君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向苏扬发射豌豆,只得放弃挣扎,装死任捏。
金鸡独立有点累,苏扬拖着安望君又坐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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