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成的俊脸上比划,一边比一边猜测:“我猜他这眼睛大概至少要五十万。”——以至于后来接到安望君电话时,他手一抖,差点把这五十万给挑成废纸。
他还想再嚷嚷,被孔伟一巴掌扇闭嘴:“你他妈能不能小点声!你在绑架又不是走红毯!你脖子上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猪脑子??”
显然孔伟的声音也没含蓄到哪里去,一声咳嗽,面色如纸的受害人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慢悠悠转醒。他无力地垂着头,嗓子哑的像刚刚抽过十条假冒伪劣的山寨香烟:“你们……留个支付宝帐号……还是银行帐号啥的,我让我的经纪人直接转账……趁现在警察没来,你们早点跑还来得及……”苏扬也许是快撑不住了,一句话断断续续讲了好久,态度诚恳到两人都觉得心里发毛,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有苏扬自己知道,乐行之会凭借他手机上的定位迅速找到他,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他只希望,行之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可以赶在望君到来之前处理好一切。他才不能让他的小信徒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赖他。
阴影止步在十年前就好,他想让他的余生永远安稳。
而此刻影视城门口,一辆风驰电掣的出租车打了个漂亮之极的漂移,精准停在a棚楼下。司机还没熄火,安望君就一头冲下车往楼里钻,“唉小伙子你等等……妈哟你的鞋子呢你怎么光脚啊!”
棚里还有残留的几个工作人员,神形散漫地摸鱼。看见穿着病号服的男主角杀回来,吓得一秒立定站起等待发落。岂料男主角只是惨白着一张脸问有没有见到苏扬。他们哪里见到这位大人物,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与此同时,安望君手里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他看后直接转身飞奔出门,留下一群咸鱼对脸懵痹。
“出什么事了,他怎么这样就跑来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其余几人都摇摇头。“简直就跟丢了魂似的,你们瞧见了没,鞋子都忘记穿了!”
“……那个,我好像知道。”有个一直低头刷手机的小伙子举手,“你们看这个新闻了吗?苏扬的弟弟,就是他一直当成宝贝疙瘩护着的那个从不露面的弟弟,今天流出了一张照片。你们看,跪着地上亲呢!那时候他弟弟才多大啊,我谈恋爱都没这么亲过……”
那张银杏林里的照片无论何时看到,视觉冲击力都十分强劲。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他,”有个人指了指跑出去的安望君,“是在吃苏扬和他弟弟的醋,打算兴师问罪了?”
“不对,那也没必要从医院跑回我们这里……”
“不是!”那个刷八卦的急了,连忙点开评论给他们看,“吃什么醋啊,那弟弟才多大啊!我看到有人说,苏扬这行为是……”
他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是恋童。”
猝不及防间上升到犯罪高度,还是这种犯罪,原本还慢悠悠吃瓜的众人如被雷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哪敢开这个玩笑!”那小伙子急了,“原本照片刚刚一出来的时候,大家的看法也都是感动啊激动啊啥的,结果没几分钟一个网络大v就说苏扬这个姿势不妥,再一放大看他弟弟明明那个时候还在哭,小拳头都攥得紧紧的呢,指不定就说被吓得或者被强迫的……再然后,就控不住了……现在他们都说,怪不得苏扬一直死藏着他弟弟从来不晒,原来一直都是在私下做这种肮脏事呢……”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卧槽恶心的一笔……”
站在这座脏乱差小仓库的大门口,安望君喘息着,一路狂奔来的窒息感扯着大脑神经疯狂蹦迪,没顾上穿鞋的双脚踩在被往来运货车压坏的破旧水泥路上,细碎的小石子深深扎进未经风霜的嫩肉里,就像过往的那些记忆,以为已经踩在脚下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扯不去又忘不掉的痛楚。
仓库张着黑黢黢的大嘴,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唐可最后死去的地方。满地的血泊,残忍的棍棒,刺耳的辱骂,被往地狱拖的恐惧等等情绪又纷至沓来,瞬间把他压得骨碎魂散。单薄如纸的身子在起了风的晌午晃了晃,他狠狠咬了一口下唇,清晰的血腥气把晦暗的错觉拉回现实。“哥哥。”他低低念着,冲进了仓库。
“我来了!!”
午间的风越起越大,热浪四散开来,夹杂汽车飞驰而过的尾气,整个天空都染上了晦暗的色调。红蓝相间的警灯直穿混沌,发出尖锐的长鸣。乐行之死死盯着手机,“快!苏扬在影视城后面的建材仓库里,仓库后面有运货的便道,赶紧把那里包围住!”
带头的公安分局副局长显然经验老到,拿着对讲机发号施令,丝毫不显慌乱,和刚刚拦腰抱着苏爸不让他杀人的啤酒肚大叔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人。各种层面都托金杉同志的福,高绑匪不让报警也已经报警了——谁让乐行之就是在副局长办公室里接的苏母的电话呢。
眼下苏母和杜若蘅已经紧随着安望君冲往影视城,苏父捂着胸口已经连吃了一板降压药,一家人兵分三路,向着同一个目的地。
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材,把阴暗的空间分割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在夏日散发着不见天日的霉气。灰尘在透射进来的光柱中间起舞,像一个意味深长的暗喻。安望君几乎是凭着直觉,一步错路都没走,翻过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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