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的殷红。
“我……我后悔了。”江临渊的声音有些飘,眼睛也失了一些神采,“这买卖做得太亏。”
夏和瑜看着江临渊迅速白下去的唇,重重叹了一口气,扶着他的右胳膊将他带下了城墙。
“你这身子骨可忒不抗用了。”夏和瑜边走边数落着江临渊,“你这样子若在我的军营中怕是早就吃不消了。”
江临渊淡淡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愿意去呢。”
夏和瑜见他还有力气玩笑,放下了些心来,无奈笑道:“你真是我的冤家。”
“谁说不是呢,曾经怕是遇到个像你这样的人欺负着,这辈子前来讨债了。”江临渊道,声音幽幽的。
穿过几条街口,夏和瑜将江临渊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取出了放在柜里的药,道:“上身衣服脱下,我给你上药。”
江临渊眼珠一转,心想夏和瑜这等人,使唤一回实在是不容易,便毫不犹豫地褪下了左半边衣服,将受伤的肩膀露给夏和瑜,自己坐在椅上,竟有些挑衅的神情。
其实那日大雨下的刑场中,夏和瑜砍江临渊的那一刀并未用太多的力气,伤口只有一指长,不过略深,所以这伤才一直不愿意好。
而今儿江临渊这力气用得大了些,伤口撕裂得更长了,新撕开的皮肉混着旧伤的痂,深深浅浅的红色,有些触目惊心。
但夏和瑜终究是大伤小伤看惯了的,见此情景也没有丝毫的惊讶,拿着一块儿温热湿布细细擦掉江临渊肩上的血迹,将药膏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江临渊歪头看着夏和瑜给他敷药,发现他的动作是难得的轻柔。
一块儿药膏敷完,夏和瑜手指轻轻点着药膏的边缘,为的是让药膏贴合得更好,可夏和瑜盯着药膏,却想着江临渊这身子骨虽弱,肤色倒是好看得很,冰玉般的颜色,透着些血肉的粉红。
结果夏和瑜手指触碰药膏的频率却是越来越慢的,最后一根手指停在了江临渊的左肩上,戳着江临渊的一块儿皮肤,形成了一点小小的凹陷。
夏和瑜未语,江临渊亦是未语,一时间,屋内的两人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直到夏和瑜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叭”地断开了,这一声却犹如兽吼,惊得他吸了一口气,将手指由江临渊的左肩滑向锁骨,这才抬起收回。
江临渊注意到夏和瑜的反常,古怪地瞄了他的脸一眼后,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拉上衣服,淡淡道了声谢。
夏和瑜迅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将手负到身后,端起将军的架子垂首轻点着头,再一抬头,江临渊却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留着淡淡的药味儿,和从门口洒进来的阳光,而夏和瑜的一根手指有些麻酥酥的,像是有一只小虫在指腹上爬过……
江临渊轻捂着左肩从夏和瑜处出来,心里面乱糟糟的,他在想着夏和瑜是不是也着了什么道,起了什么歪念。
细细地品过夏和瑜近日来对他的种种,好像早就不似对一个仇人乃至下属一般了,可如今夏和瑜心里把他当做什么,江临渊不知道,只是他在大胆地想,若真是夏和瑜呢?若真是他,之后的日子会怎样。江临渊想到此处忽然摇头笑了,自言自语说了两个字:“荒唐。”
第27章第二十七章残戟称奇
很多事情都容不得人们细想,想得越细,就越是想不明白,江临渊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不去给自己找困扰,而他也确实做得到,还在夏和瑜准备杀头牛犒赏士卒的时候,江临渊腆着个脸就来了。
城外的敌军早就安静下来了,自顾自嘶吼了一天的功夫也没人理他们,早就累了,便在城外扎起了营帐。
不过夏和瑜并不容许他们歇息,命人弄了几个高大的稻草人插在了城楼上,草人身上系着红布,很扎眼。
城下敌军见了,还以为是城上的守军,也没有多想,拉弓便射,只是射了半天,见城上的人身上插满了箭支也没有倒下,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叫骂着,气哄哄地扔下手里的弓,再转回去帮着扎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上的稻草人被悄悄换了下来,此时站在城上的可是真的兵士,拉了弓,一阵箭雨急急地就冲着敌军去了。
早已放松警惕的敌军一下子乱了,抱头鼠窜者不在少数,等到他们拾起早先扔在地上的弓,瞄向城上的时候,原先的兵士便又被稻草人替代了。
如此反复着,敌军本想安生歇息的这夜,算是被搅和得面目全非。
与此相反的是,城内军营中倒是一派和谐,练兵场上围满了兵士,场内中间的位置架起了几个火堆,火堆上烤着刚刚宰杀的牛肉,肉香混着木屑的焦味儿,飘满了整个练兵场。
江临渊抱膝坐在一堆篝火的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上的那块儿肉,一动都不动,看得正在转动木棍儿烤着肉的兵士坐立不安的,似是生怕江临渊一把扑上来连自己都吃掉。
夏和瑜来回巡走的时候,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幕,作为军营中唯一不穿盔戴甲的人,江临渊很好认。
“你来作甚?”夏和瑜走到江临渊的面前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带着一丝不耐烦,权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江临渊两手撑地向旁边挪了一下,因为夏和瑜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也不抬眼去看夏和瑜,而是说道:“有肉吃我为何不来,好歹我也算是立了功的。”
“你也真好意思说。”夏和瑜道。
江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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