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几乎没再笑过了,每日冷着脸,规律地批奏折、吃饭、睡觉,谁也不愿意去搭理。
不过传言据宫内的史官说,皇帝曾经交给他一篇传文让他编入史册,传文的主人公好像姓江,不过那张纸却被一个小官员洒上了墨水弄污了,字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这小官哆哆嗦嗦地拿着这张传文去向皇帝请罪,可皇帝只是接过那张墨迹斑斑的纸,出神地看了良久,最后却挥了挥手,道了句:“罢了。”
这件事成了宫里的一桩悬案,谁都说不清楚那篇由皇上亲自撰写的传文究竟是写给谁的,也没人能记下来那篇传文的全部内容,人们只记得传文结尾有着四个字:不知所踪。
三年后,初春,皇帝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逛逛,换了一件儿普通的衣服,只准郭鸿跟着,出了很多年没有踏出去的宫门。
京城里一如既往地热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一派和乐的景象。夏和瑜慢慢地走着,细细地看着街上的每一处风景,和几年前相比,有的地方变了,有的地方却还是老样子。
喧闹的街上,夏和瑜心里却很静,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样平静过。
只是他在某一瞬间觉得,擦肩而过的一个人,像极了江临渊。
——全文完——
第61章番外
张翎是个孤儿,是老将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那时这小娃娃才几岁大,小脸瘦瘦的,显得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的
夏和瑜刚开始对这个比他高上一些,却瘦得跟麻杆儿一样还很蔫儿的小伙伴没有什么好感,该吃吃该喝喝,该读书就读书,压根儿也不搭理他。
张翎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去烦夏和瑜,住到夏府这么久,他还没怎么和夏和瑜说过话呢。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夏和瑜蹲在阶前阴凉处,左手执着一卷书读着,右手边儿放了一个果盘子,盘子里堆着一些精巧的糕点。
张翎看着那一盘子的五彩缤纷,忍不住了,悄声地挪到夏和瑜的身后安静地蹲着,夏和瑜回手拿盘子里的糕点时,眼光瞥见他,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夏和瑜跳起来,将书卷成筒状,指着张翎问道。
张翎仍只是静静地蹲着,抬头看了两眼夏和瑜,又看了两眼果盘子,没说话。
夏和瑜明白过来了,用脚勾了果盘子,向张翎的面前移了移,问道:“你想吃?”
张翎望着夏和瑜眨巴眨巴眼,点了点头。
夏和瑜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蹲到他面前说道:“想吃你就说呗,别跟做贼似的行吗?”说罢从果盘子里抓了一块儿糕塞到了张翎的手里。
张翎拿着糕捏了捏,觉得那糕软软的,咬上一口甜丝丝的,糯糯的,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夏和瑜看着张翎认真啃着糕的样子摇了摇头,接着翻了翻自己手里的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便听着张翎轻微的咀嚼声摔了书,起身对他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厨下转转,那里还有很多样糕点。”
张翎听了这话,难得地笑了,屁颠儿屁颠儿地就跟夏和瑜去了。
自此以后,两个人就一起在京城里蹿上蹿下,还带着当时仍然是小娃娃的皇上,不是往御花园的水池里尿尿,就是在墙根底下挖坑打洞。直到后来北疆不稳,夏老将军才让两个让人头疼的小子离开了京城,奔赴了战场中。
张翎跟江临渊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小狼正懒懒地枕在江临渊的腿上打着瞌睡,夏风吹过老梧桐树,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总之,夏将军小的时候还真挺调皮捣蛋的,都敢动不动地把皇上弄哭,为此挨了不少打。”张翎嘴里叼着一根草棍说道。
江临渊轻轻揉着小狼的脑袋,道:“他现在不也是那个德行?而且吃软不吃硬,特别难伺候,我觉得啊,他以后肯定是个犟老头。”
张翎哈哈笑着,伸了个懒腰,道:“那到时候,江公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夏将军要是连你的话也不听了,那他可就没救了。”
“怎么在这儿呢你?”张翎话音刚落,就觉得腰上疼了一下,转头就看见小沙的满眼怒火,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本来是答应陪小沙挑匹健马的,和江临渊聊着聊着就给忘了。
张翎赶紧起身,抖了抖衣服笑道:“你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才想起来吗,这就陪你过去行不行?”
小沙撇了撇嘴,眯眼道叹道:“一点儿都不靠谱。”
“行了。”张翎勾过小沙的脖子,“你看我一会儿靠不靠谱,保证给你挑出最精壮的马来。”说罢两人就朝江临渊挥了挥手向马场去了。
江临渊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低头揪了一下小狼软软的耳朵,挪了挪被它压麻了的腿,嘀咕道:“你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懒。”
小狼抖了一下耳朵,眼皮都没有抬,一只绿色的小飞虫落到了它的鼻子上,亲了它一口后又飞走了。
这时江临渊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江临渊不用转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这番气息他简直太熟悉了。
江临渊侧过身子靠上去,仰起头望了望浓密的梧桐树,树叶绿油油的,反射着钻进树叶缝隙的阳光。
夏和瑜则歪了一下头,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江临渊的脑袋上,闭上眼睛听着风,静候时光缓缓而过,一片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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