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品质和成本的角逐,买卖双方总得有一个承担朝令夕改的风险,作为风险的把控者,沈俊彬深知一进一退各是什么后果。
如同果农眼看着水果积压在果园,如同冰淇淋外卖被堵在路上,他凝视着日报,觉得剩下的这12小时格外漫长,千头万绪在心中拥堵得水泄不通。
盛骁的那句“加油”和“相信”被一整日的纷纷扰扰渐渐冲淡,他快要还原不出它们的模样。
他当时应该回头看一看那个人的。
凌晨时分,沈俊彬去了趟卫生间。
他在隔断里出神地呆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又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嗓门粗犷,说话还带着点方言味儿的是保安队的田队长,他分辨得出,另一个应当是和田队长一起巡逻的保安。
沈俊彬默不作声。
他没有坐在厕所隔断内跟外面人打招呼的习惯,尤其是以他现在的心情。
稀里哗啦的水声过后,那两人没要走的意思,也没细看隔间里是有人还是没人,直接在卫生间里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推开了窗户,厉风寒流争相涌入,四处乱钻,连门底有缝隙的隔断也不放过,室温顷刻间下降了十度八度。
田队长:“这几天是真冷。快下雪了吧?”
只穿了衬衣和西装外套的沈俊彬:“……”
保安:“快了。队长,你要抽烟?”
“咋了啊?”田队长一愠,“这又没人,你还要抓我罚款是咋的啊?”
“不是不是,你先别点火。”保安拦道,“你在这窗户上抽烟,亮一个红点儿,对面还以为有人拿了红外线机关枪什么的呢,等会儿朝咱开枪了怎么办?电视里的狙击手不都是这么演的?一有异常,直接就‘砰砰砰’。”
“也是。”田队长收起烟,“有当兵的在太好了,他们要是天天来,外楼就都不用咱巡更了啊。”
沈俊彬:“……”
他连这最后12小时都忍受不了了。
贵宾楼前站了一溜儿警卫局的官兵,在寒风中巍然挺立。
作为“同行”,保安钻研起了业务:“你看那个,是不是拿枪的?他衣服怎么那么鼓呢?”
“可能是防弹衣吧?”田队长道,“就算真的配枪了,人家也不会让你一眼看出来,那不是给人民群众制造恐慌么?我估计也就首长贴身的那几个警卫有真家伙。”
“不止不止。”保安又道,“你看门口那个,穿风衣的,像不像配真家伙的?”
“这个我看像,走路的范儿都跟别人不一样。”田队长看完嘀咕道,“哎不是,这几个人不就是跟在首长身边的吗?”
“是不是要走了?”保安问,“这么大领导还坐红眼航班。”
“你懂啥?人家要坐也是专机,想什么时候起飞就什么时候起飞。”田队长趴在窗口望了一会儿,疑惑道,“警车怎么亮灯了?他们真要走了?咋没人通知呢?”
沈俊彬眼前一亮,心口狂跳,仿佛看到被压在报表最底下的菜单重见天日的希望。
“走了吗!”他按捺住一跃而起的冲动,隔着门语无伦次地喊,“是贵宾楼的走了吗?看清了吗?”
深更半夜的厕所里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人说话,声音大得都快喊破音了,吓得田队长浑身一哆嗦,分不出这是兴奋得还是叫魂儿的,没敢应答。
他放在窗台上的对讲机“滴”地响了一声,随后传出了盛骁的声音:“各部门注意,贵宾楼vip客人即将经三号通道从正门离店,请做好准备工作,暂停其他车辆和客人的出入,全力配合交警管制,确保车队通行。重复一遍,贵宾楼vip客人即将经三号通道从正门离店,请做好准备工作……”
平时成天咋咋呼呼的小年轻们经过紧张的接待,一个个累得嗷嚎不动了,进了宿舍楼只听到隐隐的呼声一片。盛骁在员工宿舍做了好梦一场,睡了将近一天一夜,再轮到他值班已经到了能源局会议的最后一天。
盛骁睡得神清气爽,活动活动筋骨,一看表,离上班还早。
他不想总在宿舍窝着,换了身衣服出去找人吹牛:“不是我吹牛啊,也不是奉承,咱实话实说。首长真的特别特别亲切,刚一到店,就先跟我和客房的几个服务员挨个握手。上午的会议结束回来还跟所有工作人员合影,特别随和。那天晚餐不是送进房间吃的么,送餐进去的时候首长还问我们吃了没,叫我们别光顾着忙活,快去吃饭。哎呀,我爸对我都没这么慈祥。”
杨总听完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有地位的大人物,人家天天日理万机的,不讲究虚架子,他也没那么些闲工夫啊。”
两人在宴会厅后面的走廊里正聊着,沈俊彬来了。
杨总问道:“好了吗?”
沈俊彬:“全都准备好了,预计20分钟内走完菜。”
能源局上午的会议直接在宴会厅举行,按日程,与会人员离店了一部分,还在店的客人凑了四十几个圆桌,等领导讲完话后就在会议厅里用餐。
杨总起身:“行,我去跟他们负责人打个招呼。”
杨总一走,沈俊彬在宽敞的过道里直直朝着盛骁走了过来,目不斜视,两个大男人哐当撞了一下肩。
负有主要责任的肇事人还先皱了眉头,不忿道:“让让啊。”
盛骁心道“惹不起惹不起”,侧身朝墙缩了缩。
杨总从对讲机里传话:“沈总监啊,宴会厅里领导马上讲完话,你那儿可以叫餐车就位了。”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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