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拖延了微不足道的一两秒钟。
心中有一个念头像活泼的小火苗跃跃欲试,门口传进的凉意却说o,不可操之过急。
青菜豆腐可以下锅随便炒炒,一塌糊涂或是半生不熟都能将就着吃,但越是昂贵的材料容错余地就越小。火候不到,莫说贸然起锅了,哪怕只是提早掀开盖放了汽都是功亏一篑,再回炉成品也差强人意。
盛骁这样的人,当他是材料就不用考量他究竟价值几何了。
他是只此一份的。
经验不足更得万般小心,沈俊彬要辨色、听声,甚至闻味儿来判断时机。而那个火苗,它太小了,在盛骁的面前恐怕有无数东西都比它耀眼。
它左右看看,自觉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只得闷不吭声地退避三舍。
沈俊彬未摸清这个问题的玄机在哪,答得干脆显得自己太便宜了点儿,答得保守又有忸怩作态之嫌,只能避开话题,做出不耐烦的样,痞气地喊道:“哥哥,您能先起床吗?我赶时间。”
盛骁:“……”
他反手一扬猛地掀起被子,立刻起了床,两步跨过去,一口气将那张气势强硬的嘴吸得像刚吃过二斤川椒,恨不得想咬得它吱哇乱叫,又把沈俊彬刚打理好的衬衣从西裤里拉了出来,硬是伸进手粗鲁地前后摸了一通。
他不像是占人便宜、吃人豆腐,倒像是摘下枝头的果子狠狠咬一口示威:连你这棵树都是我的。
沈俊彬措手不及,被人过于用力地夺走了呼吸的主权,鼻腔只能发出含义不明的音节,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想要给予回应,对方已经松开手,人也走远了。
像是采完花蜜又吃饱喝足的蜜蜂,不需要花为他开得更盛,他自有办法采撷,当然事过之后也没有多余的留恋。
沈俊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扯得不像话的衬衣和腰带。
在沈总监行动迟缓地对着镜子收拾凌乱残局的时间里,盛骁利索地穿好了衣服:“走。”
他没睡够,又有点儿情绪,一路上兴致都不太高,鲜少开口,完全没有尽到作陪的义务。沈俊彬就更加沉默了,从路边的小商店买了面包拿在手上,看也没看就吃下填肚,自始至终脚步未停。
宏升巷的餐具虽多但千篇一律不尽人意,沈俊彬总是皱眉头。
盛骁看得出来他心急,却不见他抱怨,过一会儿又隐隐觉得他快哭了。
他开始疑心是否因为自己睡了太久,而耽误了沈俊彬的什么事。
“右拐,从那条路走。”盛骁指路道。
沈俊彬不过是嘴硬了点儿,又不是第一天如此。诚然男人希望成为情人特别对待的对象,看到情人为自己改变,但如果此愿难遂,老是揪住不放就没多大意思了,姿态又愚蠢又难看。
毕竟,实在不行还可以自己变变,说不定眼前人是个知心人儿,抛砖能引玉,以心能换心呢?
他一说话,沈俊彬坚冰似的神情立即融化几分,问:“去哪儿?”
盛骁看得清楚,在心底自谴几声方才闹的脾气幼稚可笑,不自觉便软了声音,道:“g。我记得那条路上有一家商场,二楼有个瓷器店,是自选超市型的,应该还没关门。不过售价会比较贵,能接受吗?”
沈俊彬望着他眨了下眼,不知这货是心血来潮把肚子里的单词拿出来翻晒翻晒还是想活跃气氛,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擅自笑出来:“能吧?去看看吧。”
对向车道驶来一辆车,灯光打在隔离栅栏上被剪成了一道道光影。那些光影次第落进车窗,照在沈俊彬的脸上。
他的嘴唇好像还有点肿。
盛骁轻声细语哄道:“好了好了,这就去了,我们现在去来得及啊,你别急,慢慢开。”
商场暖气十足,沈俊彬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来挑选。
盛骁看看车里的一堆,问:“你拿回去了放哪儿?”
“餐厅。难道还能放我屋里?”沈俊彬心情愉悦,说话也轻快,带着不怎么扎人的小刺儿,似乎巴不得有人跟他拌嘴。
“这些你要放到哪个餐厅?”盛骁敲了敲尾数两个“0”的价签,“以我在明泉的经验,你就算拿这些回去当样品,采购部也不会买来当客用餐具,拿到业主那儿它们根本过不了审。”
“不花钱怎么赚钱?”沈俊彬不以为意,“楼都盖了难道还差这点儿吗?不是的,不是业主差钱,只是他们没看到赚钱的希望,要真的有前景,他们保证比谁都着急投资。现在餐饮楼地下二层的停车场整天空着一大半,全店光指望着销售部跑会议。人手明明白白地不够还自欺欺人不舍得招,一个月接一两次宴会忙得人仰马翻,累得宴会经理进医院挂水,你认为这样正常吗?明泉国际会议中心占着莲花大道这么好的地段,竟然还要销售部磨破嘴皮求着人来消费,少有非商务散客自己上门。如果你是业主,你急不急?”
盛骁对这样的“战斗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问:“那你说怎么办?”
沈俊彬低了声音:“无才者雁默先烹,成事者未雨绸缪,只有站在别人站不到的位置,才能接着别人接不着的金子。”
盛骁虚心请教,凑过去耳语道:“您具体想怎么把它填满呢?”
有些想法本就是可见不可及的飘絮,沈俊彬还没来得及把它们拢到一处,盛骁这个庞然大物突然降临,吓得它们“呼啦”一下全散了。
他完全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
沈俊彬至今
喜欢切割磁感线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