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管他当时收了起来,但过后怎么看怎么碍眼,怎么想怎么膈应。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容亵渎,别人动一根手指头他也觉得被冒犯。他把那一管丢进了垃圾箱,将垃圾袋系上口,连同任远的诅咒,一同丢了。
现在他用的是一支新的,情绪高涨下手劲儿控制得不精细,轻轻一捏,啫喱状的润滑剂就挤出了一大滩。
冰凉的液体滴在沈俊彬身上,引得他轻哼了一声,哼得短促,尾音却拖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线,勾得人想咬他的嘴,把那一哼再吸出来。
“给点儿反应,别憋着。”盛骁轻柔地问,“你还想攒着给谁听?”
沈俊彬霎时松了牙关。
液体的滑腻感和他的神经中枢已培养出了反射,他很快适应了身后的那一点儿刺激,腰往下塌,腹部和台面贴得更紧,不觉得凉了。
盛骁说话总是很温柔的。
他轻轻地说,你放松一点儿,好不好?我都想要你了,你不想要我吗?可一旦引狼入室,盛骁真的进来了,你侬我侬一去不返,随之而来的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他一手撑在沈俊彬的背上,另一只手扣住沈俊彬的腰,时而高歌猛进,时而深耕细作,将身下的人撞击得支离破碎,话不成句。
沈俊彬不记得,也不太敢回忆自己说过些什么。
台面边缘有一道防水槽,稍稍凸起,两人大汗淋漓地宣告结束时,他支地的一条腿被硌得没了知觉。
不用说,明天这一块儿肯定惨不忍睹。
盛骁蹲下看了看,就在他凝视的一会儿功夫里,那处似乎感受到了观测者的存在,红得更厉害了。
盛骁问:“疼吗?”
沈俊彬没承认,也不否认,皱了皱眉。
盛骁掌心覆盖上去轻轻地揉:“都是这台子不好,怎么长这个样?咱再也不在这儿玩了。我抱你进去。”
要打横抱起沈俊彬并不轻松,幸好被抱的人肯配合。
躺在床中央休息了片刻,沈俊彬才缓过劲儿,喃喃道:“对我好一点儿。”
“以后我对你好很多很多点。”盛骁埋头在他肩颈之间,揉着他的伤处,内疚地说,“下次你不舒服,早点说,别看着我造孽。”
沈俊彬嗓子有一点哑,超负荷运作的余温未退,不想喝水,也不太想说话。他抬手随意揉了揉盛骁的头发,私心认为仅是这么揉着盛骁玩玩,也足够抵消疼痛了。
雨夜无星无月,深空漆黑不知几千丈。
他望着窗帘缝隙露出的一小片夜空,突然说:“我有一个疑问。”
盛骁火速捧哏:“您有什么疑问?”
沈俊彬眨眨眼:“我不说。”
盛骁在他脖子里蹭:“你说吧,我给你做主。”
沈俊彬并不理会:“睡觉。”
如果一辈子太长,让盛骁不敢承诺,那么短一点儿呢?
他真的很想要一句准话,顺便也知道自己在盛骁心里几斤几两。
比如,明年的今天,他们还在一起吗?
沈俊彬闭上眼累得想睡,又被心里的小钟敲醒,想起了些事。
他转过身,拉起盛骁闲着的另一条胳膊,垫在自己颈间,把头抵在盛骁胸侧,蹭着那儿细腻的皮肤说:“你抱吧。”
第54章
沈俊彬连着两个晚上做梦,没梦到盛骁,而是梦到了盛骁的爸。梦里的场景就是大宴会厅里的那一幕,可沈俊彬怎么也想不起他老人家的模样,只知道站在上帝视角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毫不掩饰地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一脚把盛骁踢起来。
不堪回首,不堪细想。
他的业务太多,一次半次无病呻丨吟的投诉记不清细节了实在情有可原。可他记不清,自有别人记得清。大宴会厅两个主管隔日倒班,偶尔加班,他们的全部工作内容就是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能源局会议最后一天双双在岗。那次事故让俩人战战兢兢了许久,直叹流年不利,必定记忆犹新。
某天,大宴会厅里备餐完毕,众人列位等待客人入场,沈俊彬装作漫无目地与其中一位闲聊此事。
他素日行事一丝不苟,常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乍一随和亲切起来不禁让宴会主管受宠若惊,一五一十地知不无言。另一位主管旁听一会儿,也主动过来补充了些细节。
当日的情况在沈俊彬脑海中渐渐清晰,他还听主管之一说,裤子上滴了菜汤的那位去换衣服时,是能源局的一位领导亲自作陪,和他一同退场的。
沈俊彬依然不清楚盛骁的家境,但大致情况不难推测。
盛骁家境好,他当然高兴,他是世界上最希望盛骁能乘风驾云来,踏海破浪去的人之一,可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盛骁在重要领导人的接待任务面前仍能谈笑风生,也不曾因酒店业绩不佳而愁眉苦脸。
他身在此间,却不真正属于这里,他不局囿于此处这些人的喜怒哀乐之中。
他不是看起来好像在浪荡人间,他是真的在浪荡人间啊。
几年前的最初,盛骁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想过一把瘾,后因一路平步青云玩得还算开心,所以才没有收手。否则回了家族企业,他很可能身居高位,不能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玩“打成一片”的游戏。
这里对盛骁来说只是“低就”,所以他随由自便地生活,在历城不购车也不置业,吃饱喝足后扮演一个基本称职的经理人。
沈俊彬失去了巡场的心思,拉了把凳子在一张桌前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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