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救赎挪用”。
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都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让我爱他。
我都知道的。
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神仙教母是不存在的。
可是我想他。
我想他那永远发冷的皮肤,想他带蹼的手掌,想他耳后的鳃叶,想他每一根银色的发丝。我想极了他冲我笑得很甜的样子,想极了他拽着我去买裙子的姿态,也想极了他在月夜下,隔着铁窗撅起的小鱼似的唇。
强烈的酸楚让我无法抑制地开口询问:“桑桑他……”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梁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猝然惊醒,住了口。
“绪言,都是假的。”他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记忆是伪造的,观念是灌输的,梦境如此,现实亦然。”
“真正操纵人大脑的从来不是计算机,而是你我所身处的这个社会,你的爱、恶、对、错,你的每一个决断,你敢说哪一样是你完完全全基于自身的个性做出的选择?绪言,人不会做选择,社会才做,人没有对错,社会中的个体才有,依照你的标准,这一切都是假的。你那么厌恶你编纂的虚假爱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一切皆为骗局的世界里,只有胸腔里的爱和勃起时的yù_wàng……才是真实的。”
“你为什么不接纳它们呢?”
第23章因果
我无可辩驳。
其实从学生时代以来就是如此,这位导师的话总是逻辑明晰、因果明了,他的脸上向来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也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底。
可是这不代表我认同他,相反地,我很少认同他的观念,他也很少认同我的,但我敬佩他的坚持,他也尊重我的探索,他从不吝于鼓励引导我,哪怕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正是因此我十分孺慕他,我认为我们的共鸣层次远高于那些因为观念相同而产生的花火,我们拥有向着同一个大方向的坚持。
所以此时此刻我非常地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予我虚幻缥缈的爱情?为什么这么做的人,偏偏是他梁闰?
“‘为什么偏偏是你’。”他忽然微微一笑,“你一定在这么想,是吗?”
我哑然。
“看来我是注定要辜负你的期待了。”他叹了口气,“绪言,雌性被广泛用作生育工具多少年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回道:“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在你看来久吗?”
我摇了摇头,作为一种制度,二十多年的历史实在是过于短暂了。
“其实你应该是觉得久的。”他站起来,把座椅往靠近我病床的方向挪了挪,“你今年二十多岁,在你记忆的最初,基本上已经能看到雌性的身影。而我,我今年七十五岁,你知道在我眼里这个推行二十年的制度有多短暂吗?它短暂得就像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游戏注定是会结束的。”我忍不住接嘴。
“是的,非常正确。”出乎意料,他飞快地表示了认可,“而且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安吉丽娜这样的雌性会越来越多,爱情记忆越来越经不起推敲,黑色交易将无法遏止,像你这样的孩子也会逐渐大批量地涌现。更有趣的是,在社会矛盾激化之前,上帝先表达了不满,创造了天使胎来加快游戏的结束。可是绪言,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注定早夭,上面那些制定规章的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时间与钱财来推行这项漏洞百出的政策?你又有没有想过,假如所有的雌性消失了,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过。”我沉默了片刻,答道,“但我得不到答案。”
“你得不到,是因为你永远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你知道安吉丽娜,你帮助过的那个雌性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庭审已经结束了吧?她应该会败诉,然后被强制执行回收。”
“下判决的是谁?”
“李媛海。”
“记得很清楚。”他随口夸了句,“全国十大杰出法官里唯一的女性,未婚。”
“您想说明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打开了终端,将画面投射在我面前的白墙上,一边调试一边说:“你知不知道安吉丽娜现在在做什么?”
我皱起眉,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安吉丽娜的脸就出现在了我面前的光屏上。
只见她不知位于何处的广场上,双手举着宽大的泡沫牌,两颊绯红,声音嘶哑,正在歇斯底里地呐喊,她周围环绕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正在以掌声和尖叫回应她的演说。
泡沫牌上是李媛海的照片,用大红的油漆打了叉。
“他们在说什么?”我看像梁闰。
“大意是,李媛海的判决受到自身的条件局限,缺乏专业性,要求再次上诉,希望能获取舆论支持。”梁闰关掉了视频,“她说,李媛海是个拒绝婚孕的女人,她会从她的立场角度选择剥夺雌性的应有权益,因为她害怕生育的任务再次落回妇女的头顶。”
“这有问题。”我支撑着坐起身,“且不论她的推测正确与否,这都不能成为质疑法官的依据。”
“这当然有问题,判决不会因此改变,但安吉丽娜也不会被执行回收,她会四处进行演讲。除了她以外,全国各地将会有更多的雌性像她一样呼吁权利的平等,呼吁选择的自由,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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