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沈慕枝,估计到时候你想不出名都难咯。”
“名和利谁会不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关键是要有命去享啊。”程靖南的视线虚虚掠过木匣子,落在孟成蹊脸上。
孟成蹊讥诮地撇撇嘴,说:“沈慕枝难道比沈寒清还难杀?赌王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死在籍籍无名者手上?那些涂家人不照样好端端活着嘛?程老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说着,他抬手去开木匣子的盖,匣子里盖一层红色绸布,掀开后便是十根黄灿灿的大金条。
孟成蹊像个猎人般循循善诱道:“既然是有风险的任务,我肯定不能白白让程老板冒险。这十条大黄鱼是我预先支付的定金,事成之后再奉上十万大洋。”
程靖南的眼睛望进匣子里面,匣子里的金子成了柔软的粼粼水波,一漾一漾地晃得他眼花。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诱惑的人,但此刻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咬紧两颊的嫩肉,强装淡定道:“开支票总归不保险,我看这样吧,事成之后你给我四万美金,要现钞。”
“好!不管是美金,英镑还是法郎,都不成问题。”
孟成蹊将木匣子推到程靖南跟前,笑得天真无邪:“程老板,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程靖南像金佛一样的脸庞又亮又光,愉快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一桩买卖就此尘埃落定,孟成蹊与程老板握手别过,这回他不别扭了,将对方的手握得紧紧的。他心里同时涌动着兴奋和冷酷两种情绪,既矛盾,又统一,兴奋的是他终于走出这复仇的第一步了,冷酷的是他要杀的人是沈慕枝。
孟成蹊拎着自己的皮箱出了程公馆,沿着来时的路健步往回走,马不停蹄走了十多分钟,接着乘上了一班电车。电车铛铛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如同唱诗班的歌声,美妙、虔诚、宁静。
电车晃晃悠悠开到闹市,孟成蹊随意挑了个站头下了车。此刻正值中午时分,他闻见路边小吃摊散发出的食物香气,不由感觉到腹中饥饿。在老西门附近一家装潢亲民的西餐馆,孟成蹊点了一份炸猪排,一份炸薯饼,配着罗宋汤吃了个精光。
吃完饭,他慢慢走在路上消食,路过街头卖艺者杂耍的摊子,他还驻足观看了一番。许是心情松快,他竟然觉出几分这闹哄哄的浊世间的可爱。
挤出拥挤的人群,孟成蹊无心再游荡,便打算叫辆出租汽车回家去。肩膀陡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不经心地别过头,看到不远处一张类似猿猴的脸——是钟贤安,那个该死的印尼骗子!
他的血液立时就沸腾了,推开身边的人往钟贤安的方向冲去。但钟贤安比他认为的更警觉,等孟成蹊挤进汹涌的人潮里,他早就灵活地钻进旁边的小巷,一溜烟逃了。
孟成蹊披荆斩棘地越过一大片人,也跟进了小巷,直追着钟贤安跑过两个红路灯路口,终是把人跟丢了。
他跑得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眼睁睁看那混蛋消失不见,气得把西装外套甩在地上,骂道:“死王八,看我下次追到你的!”
路上的行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扫他,孟成蹊浑然不觉,他是非常严肃认真地在生气,气得肺都要炸了。
汽车喇叭响,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在他身侧缓缓停下,李洪从驾驶座探出脑袋,朝他打了个招呼:“孟公子,总算找见你啦。”
孟成蹊还在出神,汽车后座的车门在这时候打开了,傅啸坤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露了出来。他冷冷看了一眼孟成蹊,皱眉道:“上车。”
想起上一次两人的不欢而散,孟成蹊有些犹豫,怕傅啸坤那个神经病再对他大打出手,本能地就想掉头跑掉。傅啸坤看出他的不安,放缓语气对他说:“你上来吧,我保证今天不打你,也不骂你。”
“混账东西,不打不骂就算对我格外开恩了吗?”孟成蹊心里暗自骂着,仍旧坐上了傅啸坤的车。
第69章
孟成蹊把脸扭向车窗外,是一副硬邦邦拒绝交谈的架势。傅啸坤见他还在赌气,决定由自己这边大度地做出让步,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道:“跑什么呢?看你累得一身臭汗。”
“不关你的事。”孟成蹊头不回,帕子不接,干巴巴挤出一个回应。倒不是他在记恨那回傅啸坤要自己滚的事,而是单纯地觉得傅啸坤讨厌,成天地讽刺侮辱自己也就算了,还跟沈慕枝狼狈为奸,这种人能好到哪里去呢?
傅啸坤平心静气,伸手替孟成蹊擦拭一把脸上的汗,然后他顿了顿,握住了孟成蹊的一只手:“小崽子,上次是我态度不好,你忘了吧。人不大心眼别这么小,不跟我计较了行不行?”
孟成蹊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在同自己道歉呢,只是他说的那都是什么,根本不是人话。
“是我跟你计较吗?这事得问问司令你,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看?”
傅啸坤急忙道:“哎,老子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看了?”
“好的时候降尊纡贵给点好脸色,歹的时候狂轰滥炸又打又骂,这是对人应有的尊重吗?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孟成蹊明白,谁同傅啸坤这种大王八讲道理,都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索性闭上嘴不再理他。
傅啸坤好不容易在他这里折了一回腰,岂料不仅没找到台阶下,还又被冠上了新罪名,简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不过他并未像往常那般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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