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蹲守,只隔几天看看股票涨势,倒不是他懒了,而是涂延在冷落他一阵后,先憋不住主动来找他了,对他颇有点小别胜新婚的热乎劲。孟成蹊一面敷衍他,一面要应对当铺里的杂事,也就不再有那么多精力放在股票上。
直到五月的一天清晨,曹瑞林的电话又来了。
“成蹊,你现在赶紧来股票交易所。”
“怎么了?”孟成蹊昨晚在丽都跳舞跳到很晚,困得张不开眼睛。
曹瑞林的声音抖了抖,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股票跌了。”
孟成蹊以为小幅度震荡在所难免,便不紧不慢地说:“股票张涨停停,很正常嘛。”
“不是你想的那样,才几日时间,我买的那些股票跌去了一半。”
“什么?”孟成蹊有一瞬间的晕眩。
“你快抛了吧,再迟就要被套牢啦。”
从十四万变到七万块,孟成蹊被这消息惊得心痛:“你爹不是很懂行情吗?怎么会这样?”
“我爹说按他的经验看,有可能要有股灾,趁现在赶紧跑。”
“不行,我不能抛,”孟成蹊死死掐着电话线,像呓语般说道,“我一抛就净损失三万,这窟窿我怎么堵?我不抛,说不定过几天又涨回去了。”
曹瑞林生气地骂道:“涨个屁!再不抛你就等着赔更多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个傻子。”
孟成蹊干脆挂了电话。
他固执地一天天守着他枕头下那堆股票,眼睁睁看它们变成了一堆废纸。
第17章
孟重迁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当他瞧出当铺的账有猫腻后,立即把陈掌柜叫来盘问。陈掌柜不到四十,吃过的饭还没孟重迁吃的盐多,很快在老板连环炮似的提问中露了马脚,于是很不幸地,孟二少爷挪用公账炒股的罪行被供了出来。
回到家中一审问,孟成蹊视死如归地认了罪,还把他炒股赔了十万的事情说了。孟重迁气得浑身乱颤,拾起脚上的拖鞋就抽他,边打边骂:“小畜生,你是想气死我!”
身娇肉贵的二少爷遭不了丁点皮肉之苦,嗷嗷叫着去躲,他爹在后头举着拖鞋追,引来另外两股势力加入,一边是劝孟重迁别打的江星萍母女,另一边是赞成给孟成蹊一点教训的沈怀章夫妻,后面还跟着奴仆数名,一时间满屋子鸡飞狗跳。
“爸爸,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孟成蹊扭头跟身后的父亲求情,脚下却不敢停。
“还知道讨饶?你这混账连家里的钱都敢偷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孟重迁气喘吁吁说着,感到一阵怒火攻心,于是将手中的拖鞋砸向他,“我打死你个败家子!”
孟成蹊偏过头躲开,流着眼泪哀求道:“别打了,爸爸,呜呜……”
“爸爸,这事我也有责任,没有看顾好他。钱反正追不回来了,您身体要紧,还是不要动怒为好。”沈怀章也在一边劝说道。
“是呀爸爸,”孟楚仪冲上去拦着父亲,“二哥炒股的本意也是想赚钱的,只可惜运气不好。”
孟重迁气急败坏道:“赚钱?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子,长这么大成过事吗?就会糟蹋钱,倘若由他这样搞下去,金山银山都要给他掏空了。”
说话间他又扔出了第二只鞋子,这回不偏不倚砸中了孟成蹊的脑袋,孟成蹊抖抖身上的灰尘掉头就跑。父子像猫捉老鼠一样又跑了几圈,平常疏于锻炼的孟二少爷渐渐感到吃力了。
孟父的情形没有比他好多少,他靠着沙发上气不接下气地命令大儿子说:“你去,把那个混账给我抓过来。”
孟成蹊喘得像拉风箱,跌跌撞撞跑得缓慢,他哥哥轻轻一抓,把他拎到了父亲面前。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孟重迁红着眼睛抽出腰间的皮带,朝他背上猛地抽去,“今天的疼是要让你长记性,让你胡闹,我让你胡闹。”
“啊,呜……”孟成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孟重迁重重抽了他百八十下,打得他身后没一块好肉才止了手,饶是心中痛极,做父亲的还是硬着心肠说:“罚你在自己房间闭门思过一个月,任何人不许说情,也不许去看你。”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全家人面色微妙,江星萍想劝说,立马被孟重迁严厉制止了,再没人敢说个不字。孟成蹊听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像下雨一样淌下两行清泪。
两个强壮的下人把遍体鳞伤的二少爷抬进房间,没等他说半个字便默默退了出去。孟成蹊听见门从外面锁上的声音,难过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他又困又累,迷迷糊糊挨了枕头睡过去。睡了不到一个钟头,背后火辣辣的伤把他疼醒,他用手一摸,摸到一片湿黏的血。想到自己受了这样的罪都没人关心,他又开始委屈地哭起来,任悲伤泛滥成灾,眼泪水逆流成河。
这时,门锁突然响了,他喜出望外地自言自语:“难道要放我出去了?”一个激动扭身去看,不想带动了身后的皮肉,痛得他又是一顿嚎。阿明鬼头鬼脑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朝他道:“二少爷,我来替你上药哩。”
孟成蹊见是他,好不失望,但又实在觉得伤口需要处理,便瓮声瓮气对他说:“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守门的下人把阿明往里一推,关门上锁,仿佛怕他会插翅逃跑。
阿明听话地拎着医药箱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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