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避三舍,”他扶着柳树站直身体,“该说的话说了,苦头我也吃过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傅啸坤显然不愿放过他。
孟成蹊失了耐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啸坤抱臂看他,一副讨厌的兵痞模样:“今晚去我那里。”
“你做梦,我是不会去的,”孟成蹊气急败坏道,“那些奸商和政客没往你怀里少塞人,你干嘛非掐住我不放呀?”
傅啸坤认真端详了他一阵,看起来非常诚实地回答:“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大约是你比较合我心意。”
“多谢傅司令抬爱,”孟成蹊躲在树后负隅顽抗,“可惜你不合我眼缘,强扭的瓜不甜,您还是另觅良人吧。”
傅司令突然变了脸色,冷笑一声说:“成蹊,你是在拒绝我?我傅啸坤没有大的本事,但是让几家商铺歇业或者吊销某家公司的营业许可,还是易如反掌的。喏,远洋百货马上要开业了吧?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孟成蹊手指攥紧了,指关节泛出青白色。他第一次意识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棘手。
孟成蹊满嘴发苦,内心生出一股浓重的绝望:遇上傅啸坤是我自己倒霉,我被他纠缠就算了,还要拉上家里的生意跟着遭殃吗?哎,爸爸说我是败家子,我还真是只会给家里添麻烦。
那要顺从傅啸坤吗?被玩屁股是很疼,原本他忍忍也就算了,可如今他有沈慕枝了,背着自己的恋人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这等事他委实做不出。
哪条路都不通,孟成蹊心一横,决定赌一把。他望着眼前漆静的一汪池水,连连后退几步,猛地跃身跳下。
傅啸坤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跳弄得呆了半晌,回过神再看过去,孟成蹊连扑腾都没扑腾,像大石头一般直直往池底坠去。这池塘不过两三米深,傅啸坤本以为淹不死人,现下看孟成蹊的状态,竟是存了死志。
眼皮一跳,他心神皆震,飞奔着跳进池塘向孟成蹊游去。傅啸坤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憋气往水的深处潜去。在黑暗的池水中摸索一圈,他没找到孟成蹊,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浮上来换一口气,再次沉下水底,好一顿乱找,终于摸到了孟成蹊的脚,他使力拉过他的身体,架着对方往岸上游去。
把孟成蹊拉出池塘,傅啸坤见他已经昏迷过去,赶紧探了探他的脉搏,幸好还有气。也许是出水的动静较大,有宾客发现了他们,爆发出尖利的惊呼声,宾客们一层接着一层围上来。傅啸坤旁若无人地进行着急救,他先撬开孟成蹊的嘴,翻过他在背后重重怕了三四下,接着放平他的身体,用手掌对他胸骨下方进行挤压。
几十下压腹之后,孟成蹊口鼻处呛出两股带泥沙的池水,咳嗽着苏醒过来。傅啸坤像是故意的,最后又使劲压了压他肚子,疼得孟成蹊“哎呦”呻吟一声。
他盯着孟成蹊,眼睛里不带丝毫温度,用极低的声音跟他磨牙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若是再犯浑,我让孟家上下给你陪葬!”
孟成蹊疲惫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目光清亮有神,像是在回应他的威胁。
“成蹊,呜呜,成蹊你怎么啦?”曹瑞林嚎啕着从人堆里挤进来,按住孟成蹊的肩膀前后乱晃。
“停……停下,”孟成蹊从恶心晕眩中挤出几个字,“你摇得我头晕。”
“好好,我不动你,”曹瑞林忙住了手,改为轻轻扶着他,“你还好吗?”
孟成蹊苍白着一张脸,嘴唇抖动几下,话还没说出口,又虚弱地晕了过去。
傅啸坤骂了一声娘,推开曹瑞林打横将孟成蹊抱起,走了两步,他回头向曹瑞林发号施令道:“你去把车开出来,得送他去医院。”
“哦哦,好的。”曹瑞林本来正发愣,听了傅啸坤的话如梦初醒,急忙领着傅啸坤往停车场去。
汽车一路疾驰到了中山医院,傅啸坤全程抱着孟成蹊挂号、诊治,直到送入病房。医生说孟成蹊没有大碍,住两天院便可痊愈,傅啸坤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孟成蹊安静地在病床上输液,惨白的脸上没多少血色,半干的头发成缕黏在额头上,病号服下的身体纤细脆弱,有种病态的秀美。他用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不时瞥瞥傅司令,目光里的嘲讽意味十足。
傅啸坤从他的眼神里渐渐回过味来,孟成蹊不是真的寻死,他看准了自己惜重他那条命,所以闹个大动静脱身,他竟是在拿捏他!傅啸坤简直要气笑了,孟成蹊那样的小白痴,也晓得用苦肉计?
曹瑞林根本体会不到二人的复杂心情,他给孟成蹊削了个苹果,孟成蹊不吃,他正好犒劳自己,边吃边啰嗦:“成蹊啊,你不会游泳,下次要离水远一点,知道吗?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池塘干什么?真是的。司马小姐再烦人,总比池子里的青蛙有意思吧。”
“你好好养着吧,”傅啸坤出声打断了曹瑞林的念经,朝孟成蹊淡淡说道,“以后走夜路当心点,下次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孟成蹊的嗓子呛过水,讲起话来异常沙哑,不过他气势不减:“傅司令的建议非常有帮助,我会谨记。”
傅啸坤闻言,利落地掉转身,打开病房的门走了。
曹瑞林张嘴望了望他的背影,又看看孟成蹊,奇怪道:“你跟傅司令之间怎么怪怪的?难道说事情的真相是,你抢了他的女人,傅司令为泄愤所以把你推下了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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