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这里?”
“你不该来的…”弈书紧紧皱着眉头。
“为什么?”锦释向着他一步步走去,“我来这里,还得经过侍郎大人亲自批准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弈书微微侧过脸。
“你看起来很好。”
“托镜瑜的福。”
走到弈书面前,近得不能再近。那张脸,还跟梦中一个样子,却也瘦了些。
“镜瑜病了。”锦释忍住忽然想要抬手触摸弈书的冲动。
“是吗?”弈书有些吃惊,“我有段日子没见他了…对不起,没照顾好他。”
“您贵人事忙。”
沉默。尴尬的气氛在慢慢划开。
弈书背着手,站在原地,近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看着面前的人。月光盈盈,洒一地清辉,便如梅园一别后初见的那夜。
“我想问你一件事。”锦释开口,语气淡淡的。
“嗯?”
“为什么迟迟不来找我?”
弈书一时语塞。
“有事耽搁?”依旧是淡淡的,叫人尝不出一点滋味。
“我想,镜瑜会照顾你…”不想说,也不能说。
“你想?”锦释低头苦笑,“你想…”复又抬头,对上那双暗沉沉的眸子:“为什么迟迟不来找我?”
这一次,弈书彻底沉默了。
“夜深了,外面凉,侍郎大人还是回去吧。”
看着离去的倩影,身后人幽幽一叹。
站在帐篷边,锦释迟迟没有进门。似是在想些什么,又似是什么也没想。末了,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巴掌。
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贱…”
“别离开我…别离开…”一双修长而生着老茧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比划着,声音里带着软软濡濡的哭腔。
镜瑜站在锦释的塌边,静静地看着。忽而伸手将锦释的手握住,贴入怀中。
“师傅,我错了…师傅…”
“醒醒,咳咳…早饭时间都要过了…”镜瑜在榻边坐下,拍拍他的脸。
锦释慢慢睁开了眼,眸子里噙着点点泪光。
“师傅…”一声无意识的嗫嚅,让镜瑜心里“咯噔”一下。
当初救醒锦释时,也是这般样子。迷迷糊糊间,自己就被唤作了“师傅”。
锦释,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转脸准备对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儿报以笑容,却又听见一声——“师傅…”
“你叫我什么?”镜瑜顿时失了笑。
斯文清秀,温润如玉的面庞,脸上淡淡的笑容…锦释微微睁大眼睛,聚了焦的双眼,印入镜瑜的影子,与记忆中的重叠。
锦释笑了,撑起身子,苍白的脸色却似乎还沉浸在方才深深的梦魇里。
“师傅…”他重复道。
镜瑜不答话,只等下文。
果然,只见锦释继续道:“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眼熟,你长得很像我师傅。”
镜瑜暗暗吃惊。认识这么久,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是一个,是两个。”锦释低下头,仿佛陷入了很远很远的回忆,“因为我已经忘了。戏班里的师傅,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忘了,相貌也早就模糊了。只恍惚记得,和锦缘师傅是很像的…”
“你是说,我…咳咳…同时像他们两个?”镜瑜觉着有趣。
锦释抬眼看他:“尤其是这眉眼,笑起来很温柔的样子。虽然锦缘师傅凶起来时也是很吓人的…”
镜瑜的思绪忽然就飘回了某个下着大雪的寂静夜晚,有人曾对他说:
“你真是个温柔的师父呢。”
“做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本来想做个小秘密的。”微微咧开嘴,锦释笑的甜甜的,似乎被唤起了一些很甜美很甜美的回忆。
“是吗?”镜瑜也笑了,笑容里带了一两分无奈。
这天的早饭却并不太平。本来,将士们和负责后方工作的人并不在一起用餐,但就在大伙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小兵却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帐篷。
“骏县失守了!”
一阵餐具的激烈碰撞声后,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望着镜瑜目瞪口呆的脸,锦释小心翼翼开口:“很严重吗?”
“骏县离这里不过十里路途,咳咳…我们的战线正在后退…”
“怎么会呢!”有人愤慨的拍案而起。
“李厚将军正要亲自赶去支援…”来报信的人继续补充道。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这群人在帐篷里安静地坐着,听着外面混乱的人声、马声、车轮声…各种嘈杂的声响交织成一片,却似乎有着死一般的沉寂压迫着每个人的胸膛。
锦释这才开始感到紧张。对于他来说,战场只是个存在于演绎小说里的地方。在来这里之前,自己并未认真考虑过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当初,一股脑的思念与一肚子的疑问催着他义无反顾的前往这里,却从没想过死神居然就在这么近的距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人们才想起了被遗忘在这里的他们。一声呼号下,大伙这才鱼贯而出。
锦释站在赵航身后,跟镜瑜所在的医护队伍隔着两排人。
李厚将军正在校场点兵。
远远看去,点兵台上的李将军相貌很模糊。但那一身飒爽的铠甲、高大宽厚的身材,和说起话来如洪钟般的嗓音,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可靠的将领。
耳朵里听着将军鼓舞军心的慷慨陈词,锦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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