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扭捏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巴掌大的纸袋推到周锦岚的书桌上。
“这是…?”
“蜜枣。”男孩羞赧赧地答道。
“给我的?”周锦岚有些吃惊。在穷兮兮的小山村里,这种零嘴可不多见。
男孩点点头:“给您…还有,方夫子的…”
“哦…”
“上次我去您家请教一个问题,您不在…是,是方夫子辅导我的…”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脸颊有些绯红,“方夫子…是个很好的人呢。”
“是啊,长得也好看,对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周锦岚不经思索地回道。
“没…没…”男孩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那,那个…我先走了,夫子再见——!”话没说完,人先跑了。
“哼…”周锦岚有些郁闷地瞅着桌上的小纸袋,“这让人哪里还吃得进去…”
小半个时辰后。
“给。”将手中的纸袋轻轻放到桌上,周锦岚一脸的不情愿。
“这是什么?”小书生放下手中的书,疑惑道。
“蜜枣。”
小书生一愣:“哪里来的?”
“学生送的,”周锦岚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给你的。”
“啊?”方子璞不解,“你的学生…送给我的?”
“对。”周锦岚点头。
“少骗人了。”
“没骗你。方夫子现在英明远播,崇拜追逐者无数…就连我的学生也被你收买了。”周锦岚说着,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辜。
方子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定是你买的吧?这么贵的东西,以后可不许了,现在可不比从前…”
周锦岚闻言,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你不吃?真的不吃?不吃我可送人了?”不吃正好,我还不想你吃呢。
小书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脸:“你送吧,当年在石府别院,你买来的蜜饯酸枣我也没少吃…”
“那…这个你总没吃过吧?”
猝不及防地,周锦岚将一颗枣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又伸手扳过了小书生的脸。
下一瞬,唇碰唇,齿挨齿,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彼此口腔中扩散开来。
“唔…”唇齿交缠间,小书生一双无辜的眼睛瞪得老大。
眼前这个人,眼前这双唇,已经吻过多少遍了呢?就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每次吻上的时候,依稀还有种青涩的味道镶裹其中。仿佛人又回到了那个蝉鸣声声的夏天,回到了那个初次一起度过的夜晚:
周相家的三公子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嘴里不住嗫嚅着:“冷…抱我…冷…”
“玉郎…我冷…”吻着吻着,周锦岚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上上下下摸索着小书生的衣襟,磨人地挑逗着。
方子璞被吻得喘不过气,只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明天…授课…”
“糊涂了?”周夫子邪邪一笑,伸手抽了他的衣带,“今天小年,莫说明天,直到上元那天学馆都闭馆呢…”
“唔嗯…啊…”被男人毫不客气地叼住锁骨,方子璞轻轻呼痛。白皙的皮肤上,霎时绽出了两朵粉嫩的娇花。
“玉郎…我冷…”伏在方子璞耳边,周锦岚依旧不依不饶地撒着娇。
“冷…就到床上去…”小书生终于放弃了抵抗,一扬脖,将周锦岚的头向自己颈脖间埋得更深。
“呵呵…”周夫子低沉地笑,笑得挑逗,笑得得意洋洋。
堂屋的炉火依旧“噼里啪啦”烧得热闹,里屋的春景也一样热情如火。二位夫子凌乱的衣襟四处散落,带倒了桌上的砚台,散一地浓黑的墨迹…
情到浓处时,只听见小书生微微地叹气:
哎,明天又要洗床褥了呢…
“哗啦——”一声响,刚刚还被主人好好端在手里的茶碗就这么落了地。
沧州县丞石渊重重地叹了口气,蹲□来,乖顺地收拾着四散一地的琉璃光。
“我!要!回!京!”俊美白皙得好似仙童下凡的男子双手叉腰,操着温柔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刚才的话语。
“我说过了,地方官不经朝廷宣召是不能擅自入京的。”一边拾起白瓷的残渣,石大人一边再次温言相劝。
“那是你!我没有官职在身!”白皙的男子瞪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急得跳脚。
“你舍得扔下我一个人么?”头也不抬,石渊大人依旧认真地捡拾着碎片。
“当然,有什么舍不得的?”
蹲着的男人一愣,随即慢悠悠抬起头来,蹙着好看的眉毛,撅着一张嘴:“琅嬛——”
故意捏得娇滴滴的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调子,只把一个“琅嬛”叫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少来!你以为这一套对我还有用么?”琅嬛环抱着双臂,睨着石渊。
石渊站了起来,小心地掂了掂手里的碎瓷,叹道:“如今不比以往,这茶盏虽不名贵,好歹也是钱买的…”
“你少扯开话题。”
“哎…”随手将碎瓷抛出窗外,石渊道,“你回去又能干嘛呢?且不说石府别院被烧了,锦岚和玉郎私奔后,就连编修府和新科状元府也都去不成了,难不成…你还能回藏香阁住着?”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琅嬛倒竖了一双眉,看那样子,是真生气了。
“好啦好啦,”石渊说着,上前去搂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在沧州过年有什么不好?”
沉默。
“我想我师傅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石渊愣了半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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