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已经走到楼梯口才被迟迟追上来的何之洲抓住了手腕。
“出了什么事吗?”何之洲的掌心都已经凝出了细细的汗,总是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有几缕甚至凌乱地滑到了身前,“有……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洲洲……”顾盼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先行离开对于何之洲来说是怎样的伤害,她心里觉得愧疚又抱歉,但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
“对不起洲洲……我、我现在脑子好乱,今天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能不能让我静下心来考虑考虑再说?”
在这种情况下,顾盼不敢草率的做出任何决定。
可这番话在何之洲的耳朵里听来简直就是为了离开而做的权宜之计。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能够维持平日的语调和顾盼说话:“盼盼,你告诉我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好吗?”
顾盼因为说不出口而沉默了下来。
无论怎么想,把何之洲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去找许景堂这种事情,顾盼实在是没勇气告诉当事人。
“洲洲……我、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顾盼感觉到男人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愈发收紧,“我答应你,我解决了之后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好不好!”
如果她能知道怎么去解决的话……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盼盼……”得不到答案,何之洲眼角的泪痣好像真的变成了悬而未落的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就今天,不要离开可以吗?”
听着何之洲哀切的话语,顾盼的心几乎都跟进了绞肉机似的疼痛。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请求呢?
顾盼甚至都觉得只要自己张开嘴,喉咙就会挣开大脑的控制,向何之洲说出‘好’字。
“盼盼……”何之洲看着产生了犹豫的顾盼,心窝重新涌上一股希冀,“我的戒指你都还没有看过,对不对?”
谁见过这样的何之洲呢。
就好像在顾盼面前已经低进了尘埃里,做尽了可以做的一切,只为得到眼前女人的丁点回应。
从语气到眼神再到表情,让人简直认不出那是曾经永远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男人。
顾盼甚至觉得,这种时候哪怕有人拿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间,她也狠不下心来拒绝这样的何之洲,可就在内心天人交战的这一瞬,手机‘叮’地响了一声——赵梦琪发地址的消息来了。
顾盼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赵梦琪在地址的最后还加了一句‘你一定要快点来,那个催情剂药性特别烈,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达到药效巅峰!’
“洲洲……”顾盼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伤害其他人,可自己也难受得觉得心窝有一把钝刀子在不断地用力摩擦着,让她觉得疼得快喘不上气了。
握在手中的娇软小手在男人怔忪的瞬间被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何之洲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顾盼像一只蹿入丛林中的小白兔一般迅速下了楼梯。
“对不起!”
耳畔还残留着少女的声音,可身体却像是被原地冰冻住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目光却追着迅速离去的那雪白背影,直到被其他障碍物阻隔。
何之洲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近三十秒才缓缓地走到了刚才的餐桌旁。
只见餐桌旁的地上还躺着那一束今早才空运过来的玫瑰花,那种鲜红在此刻无异已经成了一种讽刺。
“今天辛苦了,你们先离开吧。”何之洲看了看在旁边等候命令的侍者与提琴手。
两人立刻如获大赦般离开了这气压开始极速降低的花园。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何之洲狠狠地扯着自己的领带往下拉了拉。
他一直讨厌这种被领带掐住脖子的感觉。
何之洲又往前走了两步,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锃亮的皮鞋毫不犹豫地将碍事的花束踢到了一边。
弯腰拿车钥匙的瞬间,何之洲感觉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有什么东西硌了自己一下。
他的心情瞬间坏到了顶点。
从口袋里拿出绒布盒,何之洲再也无法管理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的双眸中露出了从未有人得见的暴戾,一把将绒布盒扔在了地上。
盒子精准地落在了铺好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声凄惨的闷响后被摔开,里面的戒指也被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掉在草坪间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就消失了。
手拎起车钥匙,何之洲对自己花了半个月精心设计与布置的场地完全没有丝毫留恋,径直下了楼。
楼下已经在等着的负责人看见正主下来了本来想凑上前来问问情况,结果还没靠近就已经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逼人戾气的男人吓得退了回去。
何之洲上了车之后,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任由自己整个身体陷入深沉而无边的黑暗。
现在再回想之前那股相信傻兔子绝对不会跑出他手掌心的笃定与悠闲,已然变成了最可笑的讽刺。
是他输了。
这场由他一厢情愿发起的斗争,最后也是以他的惨败为结局落幕。
何之洲从车上翻出一根烟点燃,看着在黑暗中的火星,一股后知后觉的脱力感席卷了他的身体。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男人狭长的桃花眼中仿若一片死水。
伴随着一口长长的吐息,大量的烟气也从何之洲的嘴里被吐了出来,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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