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陵园很老,顾盼踩在脚下的石阶都已经布满了裂痕。
一眼望去,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墓碑,在寒冷的东风中傲立着。
高远带着顾盼往里走,顾盼原本低着头不敢多看,生怕对死者产生冒犯,却在无意间瞥见了其中一块墓碑上的照片。
她又看向旁边,这才发现这一片沉睡着的竟然全部都是……
“找到了。”高远的脚步停了下来,垂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墓碑。
顾盼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是一张双人照,照片上的男人拥有与高远相似的刚毅面容,看上去年纪也不过和身旁的高远差不多大,因为年份久远,照片已经有些褪色,让他身上的警服看起来已经趋近于白色。
仅仅是看着这张照片,顾盼都能感受到男人眼神中的正义,让他胸口褪色的警徽似乎都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而男人旁边的女人眉眼温和,让人一眼望去便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亲近感。
两人没有带任何的祭扫物品,相比起周围墓碑前各种花束与瓜果就显得更为寂寥。
高远蹲下身,把碑身上的杂草拨到一边,然后伸出手,在那张双人照上摸了摸。
墓碑上没有刻着过多的信息,只有两人去世的时间,顾盼算了算,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男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墓碑,顾盼看了看周围,跟着蹲了下来,开始清理墓碑周围过长的杂草。
寂静蔓延开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墓园中只剩下冬风席卷树叶发出的悲鸣。
没过多会,顾盼的手就已经被冻红了,被野草割得生疼。
高远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动作都已经迟缓却还在努力拔草的顾盼。
他一把拉过顾盼的手,又将目光转回碑身上的照片,定定地看了最后一眼。
“回去吧。”
这么多年来高远从不知道什么叫做父母,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师父和一起训练的兄弟。
如今突然站在这碑前,也确实是喊不出那一声‘爸爸妈妈’。
高远关于父母所有的认知都是通过师父之口,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与师父是生死之交。
说起来也很奇妙,警察与雇佣兵头目的友情。
通过师父的转述,当时父亲应该是遇到了天大的事,从而不得不去求助于他这个远在中东的朋友。
但对于这件事,父亲没有多说,师父也没有多问,只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被托付的他。
然后,就再也没有父亲的消息。
作为朋友的儿子,师父对高远当然十分器重,自己倾囊相授的同时甚至还请了专门的中文老师来教他自己国家的语言。
大概是推测出老友已经遭遇了不测,直到自己病危的时候,他才告诉高远这件事。
“然后呢?”顾盼睁着大眼睛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待着下文。
“然后?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在这里我当然没有在自己的地盘自由,凭着部分线索找了一阵子,没什么结果。”高远一边开车一边平静地接着往下说,“不仅没什么结果,在中东那边的死敌还追过来了……”
说到这个‘死敌’,高远双眸中的温度骤降。
“就是上次在国外袭击你的那个兵团的头目,本来就和我们团互相敌视很久,之后我离开中东来到这里,那边的人也追过来了。”
顾盼脑子里顿时想起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
“所以那次……你是因为那个兵团的人才受伤的吗?”
高远当然知道顾盼说的是哪一次,点点头:“对,他们那次追到了我跟情报贩子接头的酒吧,杀不了我竟然直接把酒吧炸了……”
说到不快的地方,高远还是忍不住用阿拉伯语骂了一句脏话。
“……”顾盼一直以为高远那次受伤可能跟什么枪战有关系,没想到竟然直接牵扯上了爆炸。
“也正是通过那个情报贩子,我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高远的语气重新趋于平稳,“我的父亲当年是在追查一件枪支走私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顾盼一愣。
“连带我母亲一起被报复了。”
“……那次你离开就是去找那个人吗?”
“对。”高远点点头,“我记得有个成语叫做冤家路窄,原本我只是知道字面上的意思,结果通过这件事完全吃透了这个词。”
顾盼有点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雇佣兵团头目吗?真没想到……多年以来的仇家竟然同时还是杀父仇人,太可笑了。”
果然……
“其实从两个目标变成一个目标,也不算是一件坏事。”高远意识到气氛的凝重,又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顾盼的头,“如果不是这样,我还要继续在外面奔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在你身边。”
被高远突如其来的话撩了一下的顾盼脸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珠子往哪儿看都觉得不对劲。
正好遇到红灯,高远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算太差,一只手捧着顾盼的脸整个人就凑了过去。
绵长而又甘甜的吻,就连对方的唾液都觉得像蜂蜜一样浓稠而甜蜜,高远感受着顾盼软滑的小舌头,情不自禁地用力缠了上去。
直到后面的车眼看着红灯转绿而不耐烦地鸣笛,才终于将这一车满满的粉红色气泡震碎。
“听说这个国家里,见过父母就算是定下要结婚了。”
高远开着车还不忘继续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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