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呢。”
“哼嗯……”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味可怜巴巴地在床上翻来翻去,说:“愿哥,你就不要再给我报这种噩耗了……”
许陈愿哭笑不得地说:“就算我闭嘴,可明天你还是得上学啊。听话,赶紧去睡觉。”
“嗯……好,我现在就睡。”许味终于消停了,许陈愿听到那边传出啪嗒一声,好像是他把灯关了。
“愿哥你也要早点睡哦,晚安!”
“嗯,晚安,我的宝贝。”
许陈愿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自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又是一夜不成眠。
现在的许陈愿已经练就了一身即使一宿不睡,第二天只要给他一个早自习的时间补觉,一整天都能生龙活虎地上课闹事儿的神功。
所以去接许味的时候,许陈愿很好地藏起自己的憔悴,准时地等在许味的小区门口。
许味穿着校服跑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后就去捏许陈愿的脸,恶狠狠地问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没有好好睡觉!”
许陈愿纳闷了,许味是有透视眼吗?他今天出门为了不让许味看到自己的黑眼圈,还用他妈的粉底遮了遮。
但嘴上还要扯谎,许陈愿说:“没有,我绝对好好睡了,否则现在早死在街边儿上了。”
奈何许味打死都不信,哼道:“你不要骗我!我看得出来!”说完,又睁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愿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许陈愿愣了愣,心头的防护好像被什么东西击碎了。
有人说,能打倒一个强悍的人的根本不是如刀的风雪,不是轰然而倒的泰山,而是有人在你走过白沙大漠后,对你伸出手,说:回家吧。
许陈愿伸出手,把许味抱在怀里,轻声道:“没关系,看到你,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许味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说:“嗯,有我在呢,愿哥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最近这几天,许海破天荒地回了好几次家,这对于许陈愿来说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相反,是一件让他恨不得模仿董存瑞用炸药包把这个一百七十多平米的房子炸掉一了百了的事情。
许陈愿真的很想揪着许海的领子好好地问问他,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两天天天往回跑个什么劲儿啊?
一直困扰许陈愿的还有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了,在一起的时候必须沉默,否则只要双方一开腔就是枪林弹雨的中东战场,许陈愿经常做那条被殃及的池鱼,池鱼很无奈,捂着不停地被刺中的伤口不停地思考,他们到底是图什么。
这两个人好像在互相比赛,比赛内容就是如何在三个句号之内成功地引起对方的怒火,然后大吵一架,互相把对方的软肋都拎出来好好地鞭笞一遍,顺便问候一下那些早已经作古多年可能连坟在哪儿都找不到的祖上十七八代。
这么多年了,他们互相折磨,不死不休,并乐此不疲。
除了比赛,似乎也是一份赌注,赌的就是谁先承认自己不堪忍受对方无休无止的伤害,赌的就是谁先承认自己当年委实是瞎了眼,才决定和对方走入青春和爱情的坟墓,似乎先说分开的人就是认输,就是输给了对方的咄咄逼人,也输给了当年在一起之前,曾经有过的一段如蜜年华。
最后的输赢要如何决定,而输家的惩罚是什么,赢家的奖励又是什么,许陈愿不得而知。
不过倒是也有一样好处,每次许海在摔门离开的时候,总会把许陈愿叫到一边,偷偷地塞给他几张红色钞票,让他自己吃好喝好,别因为学习而累着自己。
许陈愿的腰包日益鼓起来,他的心情却好不了。
只有在看到许味的身影时才深深地觉得人间好歹还值得,至少众生皆苦,他的小味还是那颗放在他那因咬牙而渗出鲜血的唇齿间的一颗甜糖。
而许味这段时间也很不安,他多敏感的人,好像一只小蜗牛,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两根带着粘液和无数神经的小触角去探查这个世界,更何况和他如此亲密的许陈愿。许陈愿从来不当着他的面儿发脾气,更不会去和他分享那些负能量,但许味还是知道,他的愿哥不开心。
从来没见过许陈愿这副样子,乖戾却好像被人拔去爪牙的孤狼,暴躁得想毁灭世界,可惜最后毁灭的只有他自己。
他很担心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隆冬过去了,倒春寒也过去了,柳城的天才渐渐暖起来,还没等那道日光穿越那么久来温暖这个城市,清明又快到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话不是乱说的,三月中的时候就开始淋淋漓漓地不停下雨,浸淫在这样潮湿的气候中,柳条和路边的青苔一起抽了芽。二中平日里也没几个人在校园里闲逛,这个时候碍于晦暗的天光,更是见不到什么人了。
这天下午,许陈愿站在连廊里靠在柱子上等许味放学,物理老师正在教室里画某物体在绝对光滑的平面上运动的受力分析图,下面的学生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颇有修仙的大场面之感。
“许陈愿。”身后有人叫他,许陈愿回过头,看见站在一边抱着教案,笑得如沐春风的宋溪。
因为许味的原因,许陈愿跟宋溪多打了几次交道,渐渐对他稍微改观了些。
这人很温柔,说话总是不疾不徐,声音清冽有如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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