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却知道那道看不见的光被活活掐灭了。
而她除了继续跑下去,别无他选。
有人推门而入,厄琉斯闭着眼睛,回神问:“罗?”
对方沉默了一会,布料发出细微的磨蹭声,似乎在原地不知所措。
厄琉斯感到有点陌生,睁眼看到卢西亚诺,不禁怔住。
她是又做了一个梦么。
卢西亚诺抿着嘴,有几分不安,激动又紧张,眼圈逐渐泛红。
“你怎么了啊?”厄琉斯哭笑不得,“我又不会死。而且你哭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话音未落,就被花束狠狠抛了一脸,眼前挡住一大片塑料纸。
感到卢西亚诺的愤怒,厄琉斯有点无奈,伸手去拨脸上的花,手却被卢西亚诺摁住了。
卢西亚诺的声音有点哽咽,厄琉斯不禁停住。
“我听罗说了,我问他了。”卢西亚诺说,厄琉斯感觉她的手更用力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对我做那些事的?”
几滴温热的眼泪掉在厄琉斯手上,厄琉斯心说完蛋,罗肯定什么都招了。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明白!”卢西亚诺越说越哽咽,“为了让我不靠近你,摆出一副好像只是利用我的模样,让我讨厌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你一直当我是累赘!”
花束被轻轻挪到一旁,厄琉斯默默看着卢西亚诺的哭脸,对视之下,心虚地移开视线。
“对不起。”厄琉斯闷声说。
“别和我说对不起,还没完呢!”卢西亚诺愤怒之下反而更可爱的脸红了几分,难以启齿后分贝反而提升,“把我当做光又是怎么回事!”
厄琉斯惊住。
罗竟然把这个也和卢西亚诺说了?!
虽然她没有亲口把这么难为情的心路历程和罗讲过,但对方的确猜出来过,并在自己不作回应时默认,但厄琉斯怎么也想不到罗连这个都说!
她几乎能想象到罗一脸复杂,胡子底下藏着笑意,和卢西亚诺说得痛心疾首的模样了。
虽说这么多年来,十分了解自己的罗围观了自己对露西的特殊对待,肯定传达无误。
……就令她更无颜面对露西了。
卢西亚诺的花束慌不择路地拍在厄琉斯脸上,她边拍边说:“你把我臆想得那么善良,你以为我会很感动吗,你这么浪漫的吗?”
厄琉斯脸上止不住发烫,心思被戳穿就像被公开处刑。
可卢西亚诺也好不到哪去,嘴张张合合,急得快哭了一样颤抖开口:“你才不是对我好,不要把害怕的东西推到我身上!我会长成这样,很笨很直肠子,根本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保护出的成果!是我不想连自己也变成你们这样!”
是这样?
厄琉斯微怔。
“你知道我的眼里你是什么样子吗,你害怕,和我一样,我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缩在安全的地方,你却不敢露出温柔那一面,因为你不能露出的弱点对吧。”
“露西……”
“别自怨自艾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如果你真的要保护它,就把它当做你自己的一部分来保护,你可以勇敢一点。”
厄琉斯噗一声笑了:“居然是你让我勇敢一点?”
迎接到了卢西亚诺的下一波花束攻击。
没用多久,卢西亚诺停下了动作。
“就当是补偿我被你骗这么久,不许拒绝我这个条件,先约好。”她向厄琉斯伸出小指,“以后出什么事我都陪你,你不许再瞒着我,我会努力到足以被你信任,不当你的累赘。你也一样,要勇敢一点。”
厄琉斯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份透明干净的承诺,不久后,为难又无奈道:“这可比我签过的任何一份契约都危险。”
“不管!”卢西亚诺闻言生气,抓住她的手,掰开小指强行拉上钩,“好了!约好了!”
厄琉斯望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指,眼眶忽然s-hi润起来。
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她弯起小指,和卢西亚诺的摩擦,轻柔却用力地勾住,再放开,再勾住,一次次感受着,试探着什么美好而转瞬即逝的泡影般,小心翼翼地确定它的存在,“单方面的契约可不算数的。”
“都勾上了,当然算!”卢西亚诺倔强,但又心虚道:“我虽然还做不到保护你什么,可你累了来找我还是可以的,罗说你以前累了会去病房探望爱莲娜,我想,我可以代替她的位置,这样爱莲娜也会有所慰藉。”
“……”厄琉斯垂下眼,“嗯。我保证,以后不瞒着你。”
虫子被厄琉斯亲手一桶一桶倒入洞窟,黑黢黢、逐渐将约兰达覆盖。
“有种你就直接杀了我!”约兰达惨叫。
“为了爱莲娜。”厄琉斯轻声说。
“爱莲娜?”约兰达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的死都怪你不是吗!”
“确实是我没能保护好她。”厄琉斯动作不停。
“放屁!”约兰达努力扬起头,脸上蠕动的血洞扭曲着,大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就在病房外!不就是你自己,一刀一刀ch-a进爱莲娜胸口的吗!”
厄琉斯手上的动作定住,发红的眼睛缓缓移向约兰达。
回忆涌向厄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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