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能议论的?管好嘴!”
几人噤了声,没敢再继续八卦,只敢在心里暗戳戳地想想。
“你这身,喜欢吗?”年时倦没开车,拦了辆出租车,先让甘来似上了车,在自己上车,坐了一会儿,问道。
甘来似点了点头。
“那行,我带你去个地儿,衣服晚上买,行不?”年时倦问。
甘来似转过头看着年时倦,像是有些好奇。
“秘密。”年时倦捏了把甘来似的脸,报了个地址。
虽然依旧是一个样子,但年时倦总觉得甘来似的眼里满是疑惑,终于是有了点儿孩子的样子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好地方,现在你就期待吧。困了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年时倦笑眯眯地,将甘来似的头往自己肩上一靠。
甘来似没有反抗,就这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僵硬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小孩子啊。”
隐隐约约间,甘来似听见年时倦如此说道,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窗外一逝而过的风景,又看了看被自己靠着的人,完全闭上了眼睛。
真好啊。
他想。
年时倦没有睡,精神有些好得过头,他也挺期待之后要去的地方,他很久没去过了,突然这么一想,最后一次去,是几年前的事了,有些事过得真快,突然就到了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就只能去缅怀了。
但现在也还是不错的,捡到了个小王子,可乖巧了,整天也不知道傻乎乎地想些什么,还没秃,不过迟早有一天会秃。
年时倦想了想,若甘来似脸上添了几道皱纹,额前的发全没了,头顶一片雪亮,依旧冷着一张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冷冷地看着自己,真是……
年时倦转过头,冲窗外一通大笑,猛地发现,已是熟悉的风景,要到了。
“甘来似?甘来似?”
甘来似睡得有些熟,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他,声音很像年时倦,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车停了,知道大概是到了。
“下车吧,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年时倦说着,递给了司机钱,拉着甘来似下了车。
这一趟开了很远,眼前已经不是水泥钢筋的城市,是被人遗弃的地方。
有一栋破旧的楼房立在远方,年时倦指了指它,还说了些什么,但甘来似没有听清楚,他铮铮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有种莫名的感觉。
阳光淡淡的,大概是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的原因,大概很少有人来过这里,脚下没有路,有的是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草,碧绿色,生机勃勃。
这里还有条河,但看不见,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应该是在那一排树的后面,会有鱼吗?不知道。
这里很安静,有鸟鸣,有踩过草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乍一听像是老鼠在黑暗中爬动,但甘来似知道,这不是,这里到处都很亮,都很美,没有老鼠,没有垃圾,没有蟑螂,什么也没有,那些都没有,只有……
甘来似看着身边的人,他蹲了下来,摘了朵小花,别在甘来似的耳边。
“真可爱。”他说。
甘来似有些心跳加速,伸手摸了摸,突然慌乱地转过了头。
他也没再多说,拉着甘来似的手向前走着。
路过一片草地,路过一排树林,路过满是沙子的小道,到了楼下。
这一栋已经有些岁月了,前几天下过雨,这儿的青苔生出来了,跃上了阶梯,满目都是青色。如果再往上看看,就会发现,每个房间都没有窗户,只有窗棱在风中动一动,关上或打开。墙面是黯淡的黑色,正面没有任何植物,但左面有一整面的爬山虎,耀眼的绿色,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到给这一栋有些诡异的房子增添了一份生气。
房子后有一颗树,比房子本身还要高,透过后面,伸展着枝条,像是在看见了甘来似,动了动树叶。
“一起上去吧。”年时倦说。
甘来似点了点头,用自己偏小的手反握住年时倦,年时倦像是有所感觉,低下头,笑了笑。
是真的有很长的岁月了,但不知为何还存在。
楼梯是木制的,经过岁月的腐蚀,一脚踩下去都也不敢用尽全力,怕“咔嚓”一声,这一节楼梯连带着整条楼梯、这栋房屋,都倒塌下来。
俩人步伐都轻轻地,上了一楼,年时倦毫不停留,上了二楼,年时倦偏头看了看右侧,上了三楼,年时倦脚步加快了些。
“到了。”年时倦所。
目的地是顶楼。
俩人手依旧没有松开,走到了顶楼边,将远处、进处的景物收入眼底。
“啊。”甘来似发出了一声喟叹,又向前多走了几步。
年时倦也跟着向前多走了几步。
有些看不清,有些模糊,甚至有些只能分辨出依稀的色彩,但真的是……太……瑰丽?广阔。
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一大片一大片的河流,一大片一大片的蓝天,和一大片一大片的楼房。
来处在远处,近处是他乡。
这里是完全陌生的,是完全不曾到达过的地方,但却又好像每一天到达过,都走过。
从那里走来,是那里的草地,是那里的河流,是那里的花。都是那里的,却也都是这里的,都是我所经历过的。
而远方,是有些模糊的,是终会到达,是所渴望的。
一代代远山,层层叠叠,起起伏伏,隐约在灰白色的天边,不大清晰,但又终究会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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