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钱,万一惹你那暴躁的老爸生气,我很怀疑你公司的现金流随时会断。”
金发青年一下子垮下脸,狠狠瞪了他一眼:“狠心又无情的家伙!行了,一会儿会有歌管叫你开眼,我觉得,可比百老汇那鬼叫一样的歌剧有趣得多。”
他一把拉起自己的同学:“赶紧去玩玩,学校的春假很快就结束了。”
……
下面的酒吧,灯光一暗。
酒桌上酒酣耳热的男人们,逐渐收了声,目光热烈地看着酒吧中央。
那里,几个酒吧的男侍应飞快地上前,推开了活动桌椅,偌大的酒吧中心区,空出了一小块场地。
灯光忽然变得明亮,一束橙色追光灯笔直打在了中央,早已悄悄躲在那里的一个年轻舞娘一昂头,在追光灯下展开了一个舞蹈动作。
洁白的脊背半-裸着,胸口处一圈热情的金色花边,点缀在传统大红色鲁巴哈长裙上。
那个美艳的俄罗斯女郎在灯光下一个妩媚回眸,秋水般的眸子在场中盈盈一扫,在座的男人仿佛都是心神一震,只觉得这女郎的一眼,是对着自己而来一样。
随着一阵密集的鼓点,那个女郎脚下的小皮鞋发出了一阵配合着鼓点的踢踏,双肩急速舞动,步调矫健,节奏欢快。
在明亮的追光灯下,她半-裸着的肩膀皮肤细腻如最美的丝绸,白人女子本就肤色极美,这样舞动起来,一片雪白的ròu_tǐ在眼前颤动,引人遐想。
这是酒吧每晚必有的保留节目,前来寻欢的熟客早就期待着,一时间,满屋子热烈的口哨声和尖叫。
酒精燃烧着理智,有的客人就直接抱住了身边的女侍应,哈哈大笑着乱摸一把,女侍应也不含糊,随手就“啪”地一个耳光打过去,周围五大三粗的男人全都哈哈狂笑。
一片混乱和欢乐中,音乐声和鼓点震耳欲聋,酒吧的门开了,几个中国男人悄悄地走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正是那个袁刚!
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酒吧里炫目的光线,阴鸷又木然的眸子开始四下里搜索。
嘈杂的鼓点里,封睿再次抓住了穿花蝴蝶一样的那名女侍应,声音无奈地提高了:“阿纳托利先生的儿子在美国念书,叫作安德列,对吧?”
女侍应“咯咯”一笑:“是啊!”
“我是他儿子的同学,这次来找他父亲,是有生意要谈!”音乐声和尖叫声太大,封睿不得不凑近她耳边,“你告诉传话的人‘重瓣郁金香’这个暗语,他就会带我去见阿纳托利先生了。”
门口那批人正在四处寻找,袁刚猛一转头,忽然向着封睿所在的方向看来。
女侍应歪着头看着封大总裁,神态有点奇怪:“‘重瓣郁金香’倒是对的,可是您是安德列少爷的同学,那么为什么不去亲自找他呢,他就在楼上啊!”
什么?
封大总裁只觉得出现了幻听,在楼上?!
女侍应一抬头,指了指一边的楼梯,忽然惊喜地绽开了笑颜:“哦,少爷就在那里,不是吗?”
封睿目瞪口呆地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正款款走下楼梯的那个金发青年身上。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以前在美国读书时的好友,封大总裁纵然再处变不惊,还是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友人容颜依旧,英俊年轻、笑容明朗。
可是,有哪里不对。……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怎么不记得安德列在这里呢?入学后的这个春假,安德列明明和他们一群朋友,在夏威夷花天酒地才对吧?
可是还没等他将这份久别重逢又时空错乱的感觉细细品味,忽然之间,他就丧失了感觉,彻底消失在时空的某个角落。
而同时,邱明泉被狠狠拉回了意识,被动地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掌控权。
顺着前一刻的目光,邱明泉望着楼梯上出现的另一个身影,忽然如遭雷击,怔在了当场。
……
半明半暗的壁灯在酒吧二楼的墙壁上亮着,映在那个高大英俊的中国男子的侧脸上。
大半年没见,他的容貌似乎一点点都没变,又似乎变化了很多。
刚刚脱去了少年的青涩和温柔,他的眼角眉梢多了点成年男人的冷漠和傲慢。手里拎着一瓶玻璃瓶的伏特加酒,他站在那个英俊的金发白人青年身边,竟然比身边天生健硕的白人更加气势逼人些。
然后,他淡淡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向着邱明泉这边望来。
……
这一刻,两个人的目光穿过异国他乡的喧嚣,穿越漫长的时间,迎面毫无征兆地猝然遇上。
然后,砰然撞出了无数细小的火花,炸碎了两个人的理智,将他们同时携裹进震惊和迷惘。
安德列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忽然石化的中国好友:“嗨!ryan!……你怎么了?”
就算这下面的舞娘来自前苏联的国际歌舞团,是他们重金请来的台柱子,ryan也不至于这样看得迷了心窍吧?
在美国的时候,那些肤白貌美的美国小妞主动投怀送抱,他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呀。
邱明泉怔怔地望着楼梯,耳中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好像那个女侍应正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好像身边的俄罗斯男人们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可是那都十分遥远。
追光灯在乱闪,有那么一刻,还打在了他的脸上,可是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只有他同样震惊和复杂的目光。
封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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