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续费和购买的意愿都少了呢,我们也只有尽力做好服务来挽留客户了。”
邱明泉带来的技术员已经挨个给他们证交所的办公室升级软件去了,正如同他说的,行情不好,服务更加不能减量。
魏清远深以为然,忽然道:“对了,你爷爷身体还好吗?他对最近的股市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也曾向邱明泉提过几次想上门拜访那位睿智又神秘的老人家,奈何邱明泉一直强调他爷爷非常不喜欢见外人,这事也就一直没成。
可今天,魏清远只觉心里一片烦闷彷徨,不由自主地就想听听那位老人家的意见。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老人和孙子的交谈中,闪现的那些智慧火花,简直堪称高屋建瓴、深远通达!
封睿在邱明泉心里笑了:“哎呀,想我了这是?”
邱明泉立刻猜到了魏清远的苦恼,实际上,平日里封睿早已经和他讨论过中国股市的几次著名的暴涨暴跌,1994年的这一次,也是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一回。
他的心里,对这些历程虽然不如封睿那样了然在心地熟稔,但是也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一无所知般地陌生了。
“魏叔叔,我爷爷——”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他最近也非常关注股市,而且在家的时候,也常常和我讨论呢。”
魏清远眼睛一亮:“哦,他老人家怎么看?”
邱明泉淡淡一笑:“股市涨涨跌跌,他觉得太正常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有个词,叫螺旋式上升吗?”
魏清远苦笑了一下。
他又何尝不知道螺旋上升这个道理呢?
股市这种人类经济学的智慧结晶,在任何国家,都不可避免地经历过风bō_bō折,涨涨跌跌,就算是市场经济的领头强国美国,它的股市也是经历过好几次风雨萧条、哀鸿遍野的。
可是历史最终还是证明了,证券市场最后的总趋势,依旧是向上的!
“我知道,任何市场都会经历风雨。”魏清远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我担心的是,纵观全世界的股市,无论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还是拉美印度等相对贫困的新兴市场,在体制和规模上,都和中国完全不同。我们的国企和民营企业……到底真的适合股份制吗?”
整个中国的股市,就是真正地摸着石头过河,在别处找不到任何经验可循啊!
封睿在心里微叹一声:“他的顾虑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的这次暴跌,实在是吓人了点。”
自从1992年股市正式开始运行后,东申和南圳两处股市的联动效应就非常明显,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而现在,两地的股指在1993年的触顶暴涨后,就开始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一场暴跌。
有人在几个月内变得腰缠万贯,就一定有人在随后变得囊空如洗,倾家荡产。身为东申市证交所的负责人,魏清远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
“魏叔叔,您放心吧。股市涨跌自有规律,而且我觉得……”邱明泉含笑指了指桌上的地球仪上,中国正中心燕京的位置,“上面的决策层们,比你我更关心着这个市场的风吹草动呢!”
魏清远微微一惊,这孩子,敏锐度实在是惊人啊。
没错,就在这两天,他已经接连接到了好几次来自燕京市证监会的电话,分管的高层一再和他们进行了垂询,看上去,上面的关切程度,远远高于他的想象。
在东申和南圳相继开设了证交所以后,各种金融创新都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比如几年前刚刚允许流通的国债,现在甚至允许以国债为期货标的,开展起了国债期货市场了呢!
燕京市那边也紧接着成立了证监会,直属财政部管辖,专门负责监管东申和南圳两家证交所的日常工作,这不,眼看着两地股市陷入水深火热,上面也着急啊!
他小幅度地点点头,声音都放轻了:“你说得对,上面的确很关心。”
邱明泉眉眼一弯,笑得如同春风掠过湖面:“那您还担心什么呢?”
魏清远这可真的苦笑了。
“小邱,上面就算再着急,谁又能真的管得了市场涨跌呢?”他长长叹了口气,“美国的股市成熟吧?交易活跃、市场化程度高吧?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地会遇到1929年的股灾吗?”
封睿懒洋洋在心里一笑:“叫他放心吧,咱们中国的股市,还真的和他们外国的不一样!”
现在的魏清远自然不知道,在接下来的长达二三十年的股市中,中国股市一直有着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政策干预,人为左右涨跌。
没有办法,实在是没经验啊!
涨多了,国家忧心忡忡怕市场过热出现泡沫,就会人为地打压一下;跌狠了,又赶紧好好地安抚,人为地拉起来一点。
他记得很清楚,在1994年的这次暑假暴跌中,最终就是因为上面直接表态,用殷切呵护的心态,直接将股市拉了起来!
算算时间点,距离上面直接出手,在《新闻联播》中大赞股市的日子,也不远了呢。
邱明泉笑了笑:“魏叔叔,我们国家的股市还稚嫩,完全放手由市场说了算,恐怕是容易自己走过头的。”
他随手拿起魏清远桌上摊着的一本《邓选》:“走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道路,本来就要更多地进行市场干预啊。——万一错了,再改就好了,又不是没错过,怕什么呢?”
魏清远哑然失笑:初生牛犊啊,就是不缺少锐意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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