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维艰(四)
“消消气,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沈澈去宫里搬我这救兵回来,在路上就已经跟我说了来龙去脉。”许青寒将胳膊搭在横栏上垫着下巴,声音略显慵懒,“我本来是要过来救你于水火的,结果王妃先我一步到了。那段话是说给她听的,省得她又耿耿于怀整日郁郁寡欢的。”
“你倒是会做好人,你训我的时候就不怕我耿耿于怀郁郁寡欢了?”
“当然怕,这不马上来找阿辞解释了吗?”许青寒直起身子,边用钥匙开牢门边道,“我没想罚你,他们会错意了,我随口说说增加气势而已。”
沈辞站起身推着牢门不让许青寒进来,冷笑着道,“谁说要把我当枕边人而不是属下来着?结果还是说打就打说罚就罚,我跟你讲许青寒,我耿耿于怀郁郁寡欢了,你离我远点!”
“当真?”
“当真!”
“那好吧。”许青寒利落的“喀嚓”一声把牢门又锁上了,抿着唇促狭的笑。
“你他_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沈辞一时找不出语言来可以表达此时的心情,隔着栅栏作势掐住许青寒脖子晃了晃,“脑袋给你拧下来!”
两个人这么打打闹闹一回,沈辞也就忘了生气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太不记仇是好还是坏,因为不记仇沈辞活得特别豁达坦荡,也因为不记仇别人时常把他的原谅大度视作理所应当,伤害他伤害得心安理得。
两个人回到西院,东屋的床还可怜的瘸着腿斜着,地上铺的被子和散乱的床单也没有整理,青天白日下看到一夜旖旎后的痕迹,许青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欢爱时的一幕又一幕,直把自己想得脸微微发烫。
沈辞没他想得那么多,又疼又困瘫在地铺上就不想起来了。
许青寒趴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打算怎么处理卫钧?”
沈辞一掀眼皮道,“你问一个侍卫怎么处理侍卫首领?当祖宗供着呗。”
“我是在问王爷的枕边人想怎么处置一个总想害他的刁民。”
“你别管,你这一管我和抱大腿吃软饭的小倌儿有什么区别?”沈辞眯着眼睛胸有成竹的道,“我已经有对付他的办法了。”
“嗯?什么办法?”许青寒兴致勃勃的问。
沈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让他沉迷于老子的英俊潇洒无法自拔,最后哭着喊着求老子宠幸。这叫用真情感化邪恶势力,懂不懂?”
“你赶紧闭嘴吧!”许青寒简直不想看见他,抓过被子一角蒙到沈辞脸上,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凑在他耳边道,“不许你□□他!”
沈辞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笑许青寒连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都当真。他漫不经心的道,“辞旧斋我早晚要回去,你也不用费心思给我找地方住了。”
辞旧斋是沈辞昔日在王府住的四合大院,是以侍卫首领的身份入住的。他这是在说他有争回这个身份的野心。
王府侍卫素有月试的传统,他们负责王府上至王爷下到仆从的安危,没有真才实学的武功可不行。为防侍卫懈怠偷懒荒废武艺,每月定时考察侍卫的月试应然而生。
月试是抽到同数竹签的两个人比试,胜者与另一对的胜者继续较量,败者亦然,层层选拔下挑出前十和倒数前十,前者有赏后者有罚。沈辞站在沈澈旁边听他给自己讲规则,发现卫钧上任后奖罚分明了许多。他当年定下的奖罚是前十赏酒一坛,垫底十个罚酒三杯,许青寒偶然听闻后评价他道:“你仿佛脑袋有坑,奖罚一样有什么意义?”可偏偏沈辞带的侍卫们很优秀很要强。
如今拖后腿的要挨棍子了,表现好的也不赏酒改加月钱,沈澈说侍卫新规里有禁酒一条。沈辞一拍大腿惋惜道,“我那坛女儿红还没来得及喝!我出王府喝算不算犯禁?比如翻个墙。”
“哥……是侍卫禁酒,不管在不在王府都禁酒。”沈澈无奈的道。沈辞有些嗜酒,禁酒令确实让他很难受。
两个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间所有人都抽过了签,沈辞捏着竹签一看,红漆处刻着个“壹”字。他咂了咂嘴道,“呦,了不得。”
月试的传统是放签的首领不抽签,所有的签都是两两相同的数字,唯有一号是单独的,谁抽到这支签谁与首领过招。
“一号。”卫钧负手站在台上叫道。
沈辞单手撑着台沿跳上去,弯身递上竹签,不卑不亢的一拱手,“请首领赐教。”
台下轰然响起议论声,本该同时进行比试的其他单数签不约而同的没有上台,显然是想看这场前后之争。
“老大,干.他.娘.的!”忽而有人高声喊着为卫钧助威,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众人群情激奋的吵嚷起来,迫不及待的想看卫钧给那个风评极差的卑鄙小人点儿颜色看看。
卫钧长剑斜指地面,对沈辞扬了扬下巴,“你的武器呢?”
“属下也不知道。”沈辞摊手,“三年前入狱时被没收了。”
卫钧道,“你要用什么我借你一把,省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
“哈哈哈是这样么……”沈辞尴尬的笑,他本来想投降来着,卫钧歪打正着这么一说他倒没办法付诸于行动了,“随便吧,都行。”
卫钧也不纠结,回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来丢给沈辞。沈辞握着枪掂了掂,娴熟的挽了个枪花摆好起势。
卫钧打眼一看,心道自己应该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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