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从肩头滑落一直垂到地上,阁楼檐宇的窗格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花影,美的惊心动魄。
狐九悄悄跪下,无声无息,目光落在胥颜闪烁着光影的鼻尖处。他突然发现,自己看到胥颜时的欣喜竟然比自己想要的还要浓烈。他一直都知道胥颜很美,美到不应该生为男人,可是他一直都不敢正眼好好看过这个上古真神一眼,胥颜仿佛是万年冰雪上被阳光照射的那一抹莹润光泽,周身冰冷让人不敢靠近,他周身散发着神光,刺目地让人不敢直视。
他明明那么冷,周身却始终散发着青草生机勃勃的味道。让人痴迷,明知他的冰冷决绝,却依旧忍不住靠近。狐九感觉到,此刻他就好像那扑火的飞蛾,被烈火吞噬一切,即使无比痛苦,但是触到了火焰也觉得幸福。
狐九在飞蛾扑火,而胥颜呢,被阳光照久了的冰雪始终都会融化的。
狐九不知道,胥颜闪烁的睫羽下闪烁着怎样的惊涛骇浪,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期待着狐九找到自己,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明明这个人就在身后,伸手便能触到。
原以为五千年很久,他的感情他的心都被打磨成了沙石,可是现在这短短的距离,短短的分离之期却让胥颜发现,他的感情他的心其实是沙漠里被狂风侵蚀的石柱,尽管上面坚如磐石,下面却只剩一根细细的石柱支撑,摇摇欲坠。
此刻二人之间这迷离感觉,让胥颜想起来凤绝幼时抓着他玩捉迷藏的感觉,凤绝让他藏好了,然后去找他,可是他藏得太深,凤绝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于是等待越发变得让人迫不及待。终于,凤绝走到了他身边,那个时候他既希望凤绝不要发现他,于是将自己隐藏地更深,可是同时又希望他快些发现他,好停止自己焦躁的情绪。
狐九就在背后看着他,那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于是胥颜还是先开了口。因为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狼狈,所以语气格外的不好。“谁让你进来的。”
狐九吓了一跳,立刻回过了神,他跳上去走到胥颜身边,态度非常诚恳地说道:“神君你还在生我气吗?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本君说了,你没错。”
狐九赶紧想自己准备的那些道歉的话,可是此刻头脑一热,之前准备的一大堆东西都变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丝毫头绪一句话都想不起来。狐九顿时无比紧张,脸色慢慢熬红,他不自觉地抓住胥颜垂在地面的纱衣,慢慢攥紧手心,他抬头看着胥颜微闭的眼睛,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暗影,狐九蓦然变得安宁,焦躁烟消云散,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一句不满又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嘟囔:“我没错那你生什么气?”
胥颜忍不住诧异,心想,许久不见竟然长本事了,还会和本君顶嘴了!胥颜睁开眼,玲珑玉翠似的眼珠划过些许不自然,他从躺椅上起身,看也不看狐九一眼便要走,狐九上前一把抱住胥颜的腿。
“松开!”
狐九不放手,神色哀求道:“神君……”
那双眼,在阳光下逐渐出现了血红的光泽,胥颜转开眼,没好气道:“起来。”
狐九偷偷笑了一下:“神君你不生气了?”
“本君说过生气了吗?赶紧起来。”
狐九赶紧站了起来,看着胥颜嘿嘿笑了起来。他傻笑了半天,才想起来解释:“神君,我当时带着君斓一个女孩子逛妖市,虽然她比我大了好几百岁,但是我好歹是男子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自己把首饰当了吧,我还要面子的。”
胥颜惊奇道:“哦,你还知道什么叫面子啊。”
狐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胳膊抬起的时候胥颜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你受伤了?”胥颜抓住狐九的胳膊抬了起来,那袖子上和胳膊上还残留着鲜血,但是胳膊上却没有伤口。
“哦,没有,这是在昆仑山下一个鹰的血,它想抢冰魄琴,对了神君,我将冰魄琴拿回来了。”狐九赶紧将胳膊抽了回来。
胥颜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才放下,狐九身上有些魔气。
狐九将冰魄琴从后背上解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神君,都亏了冰魄琴,要不然那东海的水还不知道何时会退,长缨也不知道要被如何处罚呢。”
狐九只不过是感叹一句,但是心不在焉的胥颜以为狐九是问话,于是回道:“抽筋洗髓,魂魄投入十八重炼狱中做苦工,直到偿还了人间之罪,方可转世轮回。”
狐九吓了一跳,抬眼看胥颜,只见胥颜的双眼还留在他的胳膊上,那目光差点让狐九觉得胥颜已经将戚战为自己疗伤的样子重现在了眼前。想到戚战,狐九突然有些心虚,于是赶紧假装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窗户边,想说些什么转移胥颜的注意力,但是却瞬间被外面的景致吸引了目光。他不禁问道:“神君,这里真的是落凰岭?”
“对。”
这处阁楼实在是太高了,一眼就能望尽整个落凰岭。落凰岭不愧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境,三界口耳相传如此,可是又有几个人亲眼目睹过呢。
在他眼下,入目尽是无边的苍翠之景,地上铺就的小石子路竟然连成了一副火红的凤凰图腾,凤凰头朝东北,尾落西南,展翅欲飞画面无比真实。凤眼处有一池水正散发着粼粼光波,凤凰首正是狐九进来时的那地方,五彩斑斓的鲜花构成了凤凰三条靓丽的头顶翎羽,在凤凰周围,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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