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楚。
他看着灯光下的凉渊,他的脸庞在光影映照里,折着半明半暗的角度,轮廓变得分明,只是神情却变得有些看不清了,那双恍若藏着星辰的眼睛也不再明亮。
以前,那眸中的星辰一直很耀眼,不甘心的跳动,那里面一直藏着一个远方。那个远方因为儿时的诺言构建,那里曾经有他自己,有那个永远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人,有他们一起努力想看到的江山蓝图。也许,还有一树海棠,在那个年少初识的地方,风起枝摇,满眼绯红,零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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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封侯录》记载
文乾帝十一年
高阙发兵犯令次,文乾帝先后派琪王和信威将军等赵将领兵退敌。
两军鏖战三月,高阙军败退。
皇帝封信威将军沈凉渊为一等武相侯,封地陕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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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隔天,沈凉渊就请假在府中休息,再没去过宫中拜见。
翌日华戎便来找沈凉渊闲聊,带了几箱子的补品药品,还有酒。
“难得见琪王这么大方,你送我这些,是否太夸张了些?”沈凉渊躺在树下的软椅上,说着又指了指那几坛子封顶的“好酒”。
“这些进贡的上好药材哪是我王府能有的?都是皇兄让我带来的。只有这酒是我的,贺你封侯挂印之喜。”华戎笑道:“上回与你喝酒甚是痛快,这酒等哪日你身子好了,我们再喝不迟。药和补品嘛,你也吃着,快些好,与我喝酒!”
沈凉渊不常喝酒,他摇头笑:“我这来日不多的人,你又何苦来折磨我?”
华戎脸色一暗,白眼斥责他:“凉渊你真是长了张扫兴的嘴。你别摆出一张自哀自怜的嘴脸,战场上死了那么多回都没死成,这回也是贱命一条死不了。”
沈凉渊笑笑。
树影斑驳投洒下来,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海棠树,笑意停滞在嘴角后变得淡然:“春至花开,冬至花败,皆属人生常态。我不遗憾。”
华延虽是嘴上不让他,但是此时听了,心里难免也不是滋味,也不知该怎么说他。两人只是不再言,抬头看着头顶的海棠。
树桠间一直挂着一只灵鸟,可是它却从来都不说话。
廉晋将那日赶到夜凉山救回沈凉渊时的情景告知了廉盛。廉盛父子便立刻去往毓王府说与毓王听。
于是,毓王勾唇一笑,心生一计,入宫去了。
华戎在沈凉渊那儿唠叨了一个上午,终于肯走,说是也要去皇兄那儿讨些膳补的材料屯府库去。
沈凉渊又在树下独自躺了会儿,便起身进了屋。推门时,手突然就开始发抖,那股麻阴阴的感觉爬上全身,渐渐变得尖锐,然后开始闷重的在体内发作起来。
沈凉渊合门倒在床上,浑身脱力,冷汗从后背发出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却疼的像有暗力作祟,他揪紧了被子,攥的关节发白,渐渐感觉喉咙处发痒,刚一坐起来,一张口咳嗽,血就吐了衾被上,显见着暗暗的发黑。
沈凉渊扶着床边,虚弱的擦干嘴边血迹。
丫鬟此时正好在门外轻声敲门:“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该用午膳了。”
沈凉渊匀了匀气息,本想让人进来收拾,又怕吓着女孩子,就只对门外道:“知道了。”
推开门,又见副管家阿御过来,后面跟着脸色不太好的华戎。
“怎么了?”沈凉渊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问华戎。
华戎没答,见沈凉渊脸色有些苍白,他把眉头严肃的皱着,对一旁的下人道:“你们都先下去。”
等阿御领着门旁的丫鬟出了院子,华戎把沈凉渊拉回屋里。
看到床榻上的血迹,又见沈凉渊此时一张白脸,心知他大概又是毒物发作过了。
很少见华戎这么严肃。沈凉渊觉得身体有些累,就在凳子上坐下:“你不是去宫里朝皇上要补品了么?怎又回来我这儿了?”
华戎皱眉道:“皇兄在宫中发怒,我去时,正好赶上了。他现在宣你进宫。”
“皇上为何发怒?”
“他连一书架的书都摔翻了,谁敢问?”华戎劝道:“我见他怒火大,就说你昨夜受了风,伤寒。你现在装病,可千万别去。”
沈凉渊淡笑:“那你替我诓了谎,皇上可信了?”
“......皇兄还是让我来通知你进宫去。”
“......”沈凉渊听着失笑道:“所以说,我的确还是非去不可的。”说着,他站起了身来。
华戎拉住他:“你此刻去不是朝火头上去撞?”
“我没惹他,兴许他找我是因为别的事。”
“我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找你去,但还是看得出他这火是冲你发的。我从没见过皇兄发过那么大的火。”华戎也不明白:“前两日皇兄来看你时还是温声软话的关切着,怎么现在......哦对了!我去时撞见三王兄和廉家父子从宫里出来,定是他们又进谗言了!凉渊你还是等他冷静了再去,本王先替你掩着。”
能让华延发作的事,证明已经不可能让他冷静的解决。沈凉渊摇摇头道:“我若不去,那你怎么交代?”
华戎道:“你何妨担心我,我是他亲兄弟,他能杀我不成?”
“他也没说要杀我啊。我岂能连累你?再言之,我既然没做过什么事,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别大惊小怪了。”
“你真要去?可是你这会儿的身子......”
“已经没事了。”
华戎想了想,也就作罢,兴许是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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