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起来:“顾哥,你真做过进出口?什么时候做的?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不是在报社做校对吗?还是那之前做过进出口?不对啊,我记得你说你做过五六年校对呢。要是按那个时间往前推,你当校对之前恐怕还没大学毕业吧?是不是——在家里的时候学过?你家开进出口公司的?”
顾颐颇为后悔跟他说过的话太多,只能咳嗽了一声:“我年纪已经不小了。”
“不小了?”张良抬眼瞧瞧他,“不小是多大?总不能三十了吧?”
顾颐沉吟了一下:“比那还大好几岁。”
“啊?”这下张良真惊讶了,转过头来仔细端详他,“三十几啊?三十一,三十二?总不能……三十五了?”
顾颐有些无奈:“差不多吧……”其实差得太多了。
“真三十五?”张良惊得直揉眼睛,“我还当顾哥你跟我差不多呢。”
顾颐看看他:“这话就太假了,你才二十岁……”
张良嘿嘿笑了两声。因为母亲一直在医院,他没能上大学,只靠着给人编写程序养家。不知是不是不大与人打交道,他看起来格外显小,真要说顾颐看起来跟他差不多,那的确是有点假了。不过,在他心里,一直当顾颐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现在一听是三十五,还真有点吃惊。
“这就是天生丽质吧?我要是到三十五还能像顾哥你这样——算了,我怎么也不可能跟你一样了,我爸妈没遗传给我那么好的基因啊!”
顾颐觉得头有点疼了:“成语不要乱用。你们都是这么辞不达意的吗?”
“我们跟电脑打交道多,说它们的语言比较流利。”张良丝毫不觉得脸红,利索地把邮件发了出去,一拍桌子,“好了。顾哥我还帮你在网上挂了份求职简历,要是有回信,你手机上会有消息。”
顾颐笑了笑:“好。谢谢你。”他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刚才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了,“刚才我在你们楼下看见两个人,一个黄毛一个红毛——”
“那两个?”张良连忙回头,“那两个可不是好东西,顾哥你离他们远点,都是小毒贩子!那黄毛我不大清楚,不过听说是在那种高档夜-总-会出货的。那个红毛就是我们这条街上出去的,混的都是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听说自己还嗑点药。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些——”
他正在考虑用什么词儿,顾颐已经继续问下去:“你知道红毛那些货是从哪来的吗?”
“不知道。我听说他们在良安桥有个黑市还是什么的……”张良瞪着眼睛,“顾哥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就听见了随口问问……”黄毛撕开药片包装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一点儿熟悉的气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冤家路窄
顾颐一直觉得冤家路窄是个很唯心的词儿,不过现在,他觉得一个词语能流传下来就有它的道理——所谓存在即合理,有冤家路窄这个词儿,就真有冤家路窄这种事儿。
这里是他已经工作了半个月的新东家——风宇进出口有限公司,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整,他的工作刚刚告一段落。
风宇这份工作其实真的挺不错,顾颐英语口语过关,对进出口业务也熟悉,至于大部分人觉得辛苦的夜间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今天晚上公司那位据说不常出来的唐总没有心血来潮地巡视工作,顾颐原本是希望在这里至少干上五六年的。
现在,他站在总裁办公室里,对面的办公桌上摊着他的简历,而桌子后面、转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就是他的熟人——哦,仔细说来也不是很熟,但对方表现得挺熟的——风宇公司的dà_boss,他的老板,曾经想点他出台的那位唐骥、唐大少。
“顾义——”唐骥今天穿的是深蓝色西装,没有半点褶皱的白衬衫,还打着银蓝色细条纹的领带。明明是严肃得能拿到国宴上的穿着,就因为他歪歪地坐在转椅里,就硬生生地被他穿出了一股子雅痞味儿来。
他拖着长腔,目光从顾颐的胸卡上移开,开始往下挪:“我记得,秋凉说你的名字叫顾颐,解颐的颐。”
顾颐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应该穿西装来上班的,而不是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衣,另外还应该打一根领带,以便把衣领牢牢扣紧,免得某人的目光有顺着领口钻进去的趋势:“秋领班,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黄桂香。”
秋凉,就是海天酒吧里的那个领班了。平常总是妆容时髦,无论什么时候都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如果在海天外面看见她,或许还会把她当成个海归精英,谁能想得到会有黄桂香这么个名字呢?
唐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海天只有出来的人才会有花名呢。”所谓出来的人,就是指那些肯出台的少爷小姐们,这些人当然都不会用真名,大部分都像莉莉一样取个洋名儿,叫起来也上档次。想想看,客人是喜欢点琳达约翰出台呢,还是喜欢王艳明和李建军?
顾颐垂下眼睛,淡淡地说:“不算花名,但总要考虑一下客人的心情。”他一向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够久,久到足以对一切都淡然,然而现在心里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来:你才是花名,你一家子都是花名!
“哦,说的也是。”唐骥身子往前一倾,肆无忌惮伸出手指在顾颐的胸卡上点了点,“其实这个颐字真不错,没考虑过去换换名字?”
“是父母取的名字,不能换。”这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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