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泥巴》作者:斯
文案:
爱脸红娇怯怯会织毛衣嫩出水弱攻x包容克制隐忍肌肉强受
九十年代,偏现实向,偏攻视角。
攻和受都是很好的人。
结尾he
1.
郑艺蹬着他妈那辆黑色的女式自行车滑进工厂大门。几个带着花套袖的女工盯着他黑泱泱裤脚下若隐若现的脚腕,继而捂着嘴偷笑。郑艺梗着脖子,目不斜视,脸却涨得通红。
今儿大伙都知道工厂里来了个高考落榜生,接的是他那个病退老娘的班。
这辆自行车也实在用得太久,越过一个鼓起的小地包时铁件与车链发出近乎散架的不耐颤动声。郑艺的屁股一直黏在车座上,直到停车棚的老大爷从小门亭里冲出来,朝他嚷嚷:“兔崽子,不下车就甭停这儿!”
郑艺打小有点儿蔫儿,被人猝不及防吼了一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耸拉下来。他正琢磨着他是该从前面旋着腿从女士自行车低矮的前杠下车,还是踩着脚蹬子把另一条腿从后面绕下来。工厂里的爷们儿都是后者。
郑艺这人总是斯文一些,觉得那飞腿的动作有些不雅,但因为方才被大爷吼了一声总觉得别的工人都盯着自己瞧。结果红着脸学人家飞腿没飞好,连车带人摔得四仰八叉。
“大艺,不带你这样一大早就来杂耍的。”王德权帮他把自行车扶起来,立在一旁,见那车链子如破腹而出的肠子般松垮垮挂着,就撅着腚蹲下。他左手勾着沾着黑油的车链,右手绕着车脚蹬,来来回回转了两下,车链子又工整的绞着轴绷紧。
“大艺,人没摔坏吧?你这自行车可都站起来了。”王德权把沾满油渍的左手在裤子上来回抹了两下,一只手揪着郑艺白花花的衬衫肩部布料,一只手掖在他肋下,将他猛地一提。他身量比郑艺高些许,粗手大脚,动作不算温柔。但是见郑艺垂着脑袋瓜盯着某处,他又怕这娇气的小伙子觉得刚刚丢人又哭了鼻子,于是俯下头凑过去,用拇指擦了郑艺眼尾两下。
也没湿啊?王德权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本散了架的硬灰壳的英语词典。里面的薄页都七扭八歪的支棱出来,该破的破,该皱的皱。
郑艺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把那本和他同样灰头土脸的词典捡了起来,拍了又拍,然后揣进自己露了好几个有毛边儿的洞的军绿色挎包里。
前几天,一个大院儿的都知道郑艺高考英语就考了17分。前几个月,一个大院儿的都知道平日爱学习的郑艺打算考哈尔滨建筑大学。
“哎,大艺。不是我说你,咱落榜了就落榜了,谁的日子还没点儿过不去的坎?你说,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读了高一,你读高一和高二的时候我跟你还是同班同学,高三的上学期刚上完,我爸就让我下来了。我这工人不是当得挺光荣的嘛。”
郑艺抬眼看了看他,脸红了一下,说:“你别老提了。”
“我看你不高兴就想哄哄你。”王德权嘿嘿直笑,他五官硬挺深刻,雄性气息蔓延在扩出的笑纹里。显老。
长眼睛的都知道王德权对郑艺是真的好。
听说是王德权三岁的时候,他妈肚子里还有个小妹妹,结果那丫头生下来没几天就莫名得了高烧,送进医院没几日就死了。王德权也跟着他妈一块儿伤心,一想到那抓着自己手指的婴儿小手,就觉得难过至极。碰巧,之前一个院儿的郑妈妈临盆,生了郑艺那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娃娃,王德权就常偷跑过去看他。
等郑艺稍稍大了点,就捡着他表姐的小裙子穿,看起来就更像是小女孩儿。王德权那个时候就牵着他一块玩儿,偷偷亲他的小脸,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等王德权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郑艺也是个带把的,和自己一样,尿尿都用小牛牛。但那惯性的好,流水似的收不回来。
郑艺高考的前夕,王德权就攀着工厂大楼的防火梯去掏楼顶鸽子窝里的鸽子蛋——和拇指差不多大,和郑艺脖子一样白。后来他送到郑艺家里,让他煮了吃补补营养,哪知郑艺小心翼翼把鸽子蛋捧回屋里,打算高考完亲自把这几个鸽子蛋孵出来,这鸽子蛋孵出之时就是他金榜题名之日。
哪知高考完之后,郑艺一屁股把自己放在小纸盒里面的鸽子蛋给坐成了汤。后来他蛋没孵出来,高考也黄了。
后来王德权就总喜欢拿这件事打趣,总是说:“当初你要是吃了我的鸽子蛋,别说哈建大了,没准儿清华都去了。”
郑艺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又把自己衬衫扯得整齐些,犹豫一下,又屈着爪子挠了挠头发。
“第一天上班儿就这么臭美?把你安排到哪个车间了?”王德权裂开嘴笑,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仪表。”
“嗬!仪表漂亮姑娘可多着呢。”
郑艺没吱声,一只手忽然伸进自己挎包里摸了起来,然后拿出一个桃酥纸包起的玩意儿塞到王德权怀里。他本来想等俩人下班一块儿回家的时候再给他,但是刚刚王德权的亲近让他觉得心头火热,一时不知道和他闲话些什么。于是忍不住把这东西拿出来救场。
王德权美滋滋地揭开包纸,也不顾着三伏天清早渐长的热度,就把那对玩意儿中的一个往头上套,瓮声瓮气道:“这脖套看着挺好看,就是感觉有点小,我再拽拽啊。”
“你别往脖子上戴啊!这是护膝。”郑艺连忙上前两步,帮王德权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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