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秋爬起来,“啪嗒”一声又摔了下去,蛟龙背上有一层细鳞,那细鳞上又附有一层黏黏的东西,斐秋脸磕到细鳞上,懵了懵。
他伸手摸了几下,“这是什么?”
段沧澜开始觉得不妙,这个人类也太大胆了,居然在他背上动手动脚。
他以为他是在谁的背上?
从大荒到山海初立,到西台初建,哪个有这个胆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啪!”
斐秋被突然拍过来的白色蛟尾从腰到脖颈缠了几圈,蛟龙的体型很大,那尾巴缠在身上,像要命一样。
“我喘不过气了。”斐秋用手拍打蛟龙的细鳞,难受的抗议。
那力道就像给人挠痒痒一样,蛟龙心底嗤笑,尾巴却放松了力道。
星海在眼中不停翻转,斐秋在他尾巴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这下就算蛟龙再怎么翻滚兴风作浪,他也不怕掉下去。
眼看瀚海的星海离得原来越远,身后紧跟着的星芒也逐渐落下下风,斐秋把被风吹进嘴巴里的头发拿出来,喘了口气,“这又是去哪里?”
蛟龙不应他,专心致志的赶路。
这里不像外面的世界,即使蛟龙再怎么赶路,斐秋也觉得它在原地一动不动。
“段沧澜,你吱一声,你不吱一声,我觉得心慌。”
蛟龙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
斐秋看见了,抿了抿嘴兴奋道,“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虽然我一早就开始怀疑,但亲眼看到你变成龙,还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而且还是条身形流畅,细鳞柔软,特别漂亮高贵的白龙。
他此刻的神情就像个刚出家门的小孩子,蛟龙如果能出声,他肯定嗤笑一声,并对斐秋的眼力表示嗤之以鼻,然后嘲讽他眼睛不好使。
它是龙吗?它明明是蛟龙!
龙和蛟龙,区别大了去了好不好!
然而斐秋不知道段沧澜心底的腹诽,他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从前,那时候段沧澜在书房陪他读书,饿了渴了,把斐秋踹出门使唤,冷酷无情,毫不讲理,这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蛟龙长吟一声,没有回答人类的话,而是加快速度,蜿蜒在黑海上的金色气泡很快没了踪影。
“慢点慢点!”斐秋被风刮得脸疼,头发丝胡乱打在脸上,他一脸的崩溃,“就算不想回答问题,你也没必要这么折腾我吧。”
蛟龙心底笑他。
很快满天星海彻底消失在黑暗里,斐秋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如果不是身下的蛟龙还在蜿蜒腾飞,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跟段沧澜在一起?
又是那种呼吸也感觉不到的状态。
斐秋睁眼闭眼,听到心底有人在跟他说话,那声音低沉冷淡,仿若玉石相击,很陌生,却又有点熟悉。
“一会儿经过结界,你把那瓶东西拿出来。”
斐秋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说话,段沧澜打断他,“想说什么,在心底告诉我。”
斐秋愣了愣,“段沧澜?”
段沧澜简直想把这个人类从背上摔下来,他很不开心,“你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
斐秋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也不能怪他,原本段沧澜化身为蛟就已经让他大脑当机了,更不用说他这把突然变陌生的嗓音,没听出来,很正常。
蛟龙听到了他心中所想,愤怒的想在海面上兴风作浪,让这个人类尝尝它兴云雨的厉害。
“刚刚我跟你说的你听清楚没有!”段沧澜直接把声音传到他耳廓边。
他要被这个人类气笑了。
斐秋赶紧从袖子里掏东西,一边掏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瓶东西?”
蛟龙想,我不仅知道你袖子里有瓶东西,我还知道那是新鲜的血液,更知道那血液上有招摇山的味道。
段沧澜第一眼看到斐秋,就从他身上看到了来自鹊山的熟悉感。
鹊山神好几千年没有回去,完全不懂他的地盘被一群小妖精折腾成什么样子。
灵魂的波动感在空气中变作水纹划过,那么显眼,除非他瞎了才看不出那株海棠换了人。
只有斐秋自己还端着架子,以为装得天衣无缝。
又赶了一会路,蛟龙突然兴奋起来,它对斐秋道,“到了。”
斐秋还在纳闷前方突然出现的白光,被段沧澜兴奋的话惊得连忙把瓷瓶掏了出来。
“金木水火土,明极。”段沧澜低低念了一句。
那瓷瓶“哐当”一声,几缕血丝从瓶底探了出来,它们交缠在一起,悄悄探入斐秋指尖,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印成一条殷红的线,直直通向心口。
斐秋镇定的把手放下,瓶子重新塞回虚无。
蛟龙停在半空中,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山,它被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峦围拥在中间,显得有些孤独。
那是座黑山白水一样的山,不同于前面看到的沉浮山,那座山上充满生机,没有一丁点死气。
圆盘一样的满月悬挂在它后面,盈盈月色皎洁清冷,给重重山峦镀上了一层光辉。
斐秋被心底突然的柔软酸涩怔在原地。
只听段沧澜轻声开口,“那是钟鼓山。”
传说中,山海初立西台初建的地方。
是帝台之所。
第49章三十三离恨天
可惜,那是万年多前的事情了。
山影重叠在一起,远远望去,似黑纱笼罩的海上深山。海水依旧在起伏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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