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宋海林早晨去学校的时候穿了外套,他记得是一件浅色的,但他急急忙忙跑回学校的时候,没有外套。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红色的围巾,围巾挺宽,层层叠叠地遮在脖子上,耷拉下来的边儿连胸前一并挡了。
跑过来的时候,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
他抽烟,偶尔。宋海林不抽。
他没问宋海林去了哪里,但是琢磨了一道儿。其实没琢磨出个什么,大体有那么个猜测,但总觉得没由头。
乔斌近来和他们没什么接触,而且他们俩这事儿大致也调停了,宋海林没理由这个时候又重新和他杠上。
苏慎想不通,但还是绕去了乔斌那帮子人常聚着的那条小胡同。这帮人成天闲着没事儿干就爱在周边瞎晃荡,就算和他们没关系,多少也能打听打听。
还没拐弯的时候,墙角捡垃圾的大三傻儿乐呵呵呜啦乱叫着冲他打了个招呼,苏慎扭头冲他笑了一下,正要回一句,看见他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大三傻儿蹲在墙角边上,身上披了一件儿大衣,袖子裂了条口子,衣服颜色浅,上边斑斑驳驳全是些土印子。
大三傻儿穿着这样的衣服本身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件衣服,分明是宋海林的。
苏慎往那边靠了几步,问:“哥,这衣服哪儿来的?”
大三傻儿嘴里呜啦呜啦说不清楚,手舞足蹈地还揪着衣服领子给苏慎看。
苏慎叹口气,指了指衣服,问:“哪来的?”
大三傻儿往前边的胡同口指了指,然后又自顾自乐呵了起来。
问他也问不出什么。
苏慎朝那个胡同口看了一眼,大衣,应该是宋海林随手扔了,被大三傻儿顺手捡回来的。看衣服那个破烂样儿,至少是打了一架。
他拧着眉头快划了几步,进了乔斌的大本营。
人不多。
有两个叫不上名字的熟脸正靠在墙角上抽烟,烟味儿浓的使不得从这儿过一回就满身散不了的味儿。苏慎憋了憋气,二手烟的确不怎么好闻。。
正对着胡同口的小黄毛看见他之后,立马抬腿拨愣了一下背对着的那个,那人回头一看,手一抖,扔了烟,吓了一跳似的顺口小声秃噜,“操|他妈的还来?”
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苏慎听见似的。
那个原先正对着的人看起来胆子大点,敞开了架势耍狠,“干嘛!指挥那个新来的小跟班儿没打够自己又来了啊!这可是我们的地盘儿,甭当我们好欺负!”
可惜胆儿好像没充够,也就才开始声音大点,往后也是越来越小。
苏慎脸上还是原先冷冷淡淡的笑模样,慢慢冲着他们划了过去。
轮子碾在地上的碎石块儿上,在安安静静有回音的胡同里,越迫近越有些吓人。
那个胆子大的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后又喊,“操!你他妈找不痛快啊,找事儿啊!上回说以后服我们老大的不是你啊!你个疯子!”
苏慎叹了口气。
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怕他。他也没拿着刀,脸上表情也不吓人,也不逞凶斗狠,这些人大部分也是没真见过他打架的,光听着原先那些不算好听的名声,竟然能给吓成这样儿,也挺难得。
“我就是想来问个事儿。”
他特意放缓了声音,但这非但没起到安抚作用,对面的筷子腿小混混心里更打鼓了,越是觉得苏慎这人的确不简单,是个不声不响的真疯子。
“我就是来问问刚才怎么回事儿。”苏慎重复。
“问什么你,我们老大现在还搁卫生院躺着呢!你还来看看胜利成果啊。”那个胆子小的突然摔了刚拿出来点上的新烟,大声喊,到最后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疯子非来我们黑道掺和屁啊。”
苏慎心里好笑,还黑道呢。
这些人怕他,大概也就是这样,差距,打心眼儿里觉得他和他们不一个量级,他们平时混着玩玩欺负欺负人和苏慎这种动不动就动刀见血的,按理说不应该同台竞技,给面子点是疯子和混子的区别,说白了就是世界锦标赛重量级和小区儿童联谊赛的区别。
他忍着没笑出来。
既然是在卫生院没往县医院送,就证明伤得不重,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骨头没事儿吧?”
那两个人都不说话,摸索了几下,像是打算往外拿电话。
苏慎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来弹|簧刀,猛的划了一下轮子,把那个胆小的摁在了墙边上,刀子贴着他的腰。他比划了两下,攥着刀子快速破了空气往下一扎,那个胆小的还没反应过来,傻在了原地。
刀子堪堪收住,定在了空中。
苏慎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腰,慢吞吞地说:“老实点儿吧,我真就是问问什么事儿,跟我说了,我就走。”
“说说说。”那个胆子大的撂挑子似的,“本来好好的,不就那姓宋的今天突然发疯冲过来逮着我们老大就打么,连话都不让说一句,就打,当时我们人也不多,打他他也不挡,就一个劲儿盯我们老大用拳头楔,拉拉不开,打打不服的。”
苏慎心里笑,就这么着,宋海林不挡还活蹦乱跳呢,脸也没见伤。
“他就光对着老大说,‘一分儿十拳,二十分儿还不起’什么的,打够了才松手。”那胆子小的也说,“是他挑事儿,我们老大压根儿也没找他事儿……”
他后来再说什么,苏慎也没听。听到二十分那个地方他就愣了。这事儿他都快忘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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