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吧,我也没有很喜欢……”
“总是骗自己不喜欢不喜欢,久而久之就不敢喜欢了。”她压低嗓音试探道,“往后有了心上人可不能如此啊。”
陶攸宁一愣,心骤然砰砰狂跳起来,刹那间想起在西川阁客房的那一晚,想起在京城郊外湖中的荒唐□□,想起方才门中一位师兄跟他讲六尾,末了闲话调侃了一句:“苏师妹和洛师弟是不是?嗯?有意啊?”
他当时就慌了神,追问道,“何以见得?”
“洛师弟原本还跟宫主如出一辙,跟个铁面阎王似的,苏师妹一出来为六尾求情他便换了口风,倒戈得可快呢。”
他娘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登时放下碗筷,“被娘说中了?有心上人了?”
见陶攸宁迟迟不答,她一咬牙,“娘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真……不能传宗接代,也就罢了。”她飞快地拭去眼角一滴泪,没让陶攸宁察觉,打趣道,“是那个……顾追?”
这下陶攸宁有反应了,“不是他。”
“那就是你那师弟了!”
陶攸宁登时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娘……”
“知子莫若母,娘早就觉出来了!你那小师弟恁会卖乖,小时候来我们家过年就追着我要喊娘,可见对你心思非同一般。好不容易人找回来了,还磨蹭些什么?”她笑吟吟地拍拍他的手背,“别藏着掖着了,下回带他回来便是。”
“娘!”陶攸宁笑道,“你别乱猜,快、快喝汤吧,一会儿就冷了。”
她笑起来,指了指砂锅底下的法阵,“怎么啦,我儿慌了,三昧真火都不顶用了。”
陶攸宁又在家中多留了几日。这雨淅淅沥沥绵延了数十天,终于雨霁云清,出了太阳。他将家中被褥衣物都支出去晾起来,他娘便赶他,“好了,闲了这么大半个月也好回去了,莫叫师父说你偷懒。”
他笑道,“干完活便赶我走。师父正闭关呢,哪里知道我偷懒。”
他原本还想再留一日,忽地收到陆沁十万火急的传音:
“陶攸宁,大事不好!玲珑阁和西川阁这回真的干起架来了!攻城炮都出动了,马上就要入川蜀了!”
昨日是萧宛青的头七,夜里她的魂魄终于显形。
她将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她从通天阁出来,是如何被玉歧子凌空截下,如何一言不发便下毒手。面对玉歧子,她虽不是对手,却也不至于毫无自保之力,怎想玉歧子竟使出西川阁秘术伤魂术,一剑了结了她的性命。
她的魂魄是以十分虚弱,确为伤魂术所伤。
此事已经无可辩驳。
萧溯用聚灵囊带着萧宛青的魂魄登上西川阁,守门弟子却以玉容子闭关修炼、其余坛主事务繁忙为由将其拒之门外。
萧溯咬牙等了日升又日落,西川阁仍是闭门不开!
而萧宛青的魂魄已经是强弩之末。
萧溯不得已回到玲珑阁,众弟子纷纷来问,他却猛然捂住胸口,竟是吐出一大口血来,人事不省。
“师兄!”
“萧师兄!”
一片惊呼之后是一片死寂。
继而不知谁起的头,玲珑阁众人一齐撕心裂肺地喊道:“踏平西川阁!!!——”
“罗师兄,你、你也太大胆了吧……”
西川阁城楼上,另一名弟子百无聊赖地摆摆手,“捉弄捉弄他怎么了?哪里来的野小子,就想娶我们王师姐,还敢退婚!嗬,爬了他们玲珑阁那个老女人的床就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归根结底还是龟儿子一个。”
“那个姓萧的,真的和萧宛青有一腿?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不知是真是假。”
“不然呢?他什么出身,那老女人把他收作关门弟子不说,还让他改姓。啧,真够恶心。”
“可、可要真是玉歧子,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龃龉就、就杀了人家师父吧?毕竟一阁之主呢……”
“笨。”那弟子敲了他一记,“从来西南都是我们西川阁独大,他们玲珑阁算什么东西?上不了台面的鼠辈,如今还想与我们并驾齐驱……”
他话还没说完,忽地一声巨响,城楼猛地一震,在一片剧颤中塌陷下去。
“师兄!师兄!出什么事了?!”
那位姓罗的弟子慌忙扶住墙往外一看,只见漫天黑衣猎猎作响,持手中混元伞宛如地狱修罗,而地上一字排开的攻城炮,黑黢黢的洞口宛若黑夜中野兽的眼睛,深不可测,骤然间炸出刺目的灵光。
要变天了。
陶攸宁赶到之时其余几位家主已在主持大局,然而西川阁城墙已经被攻城炮毁得七零八落。
雪阳殿前乌泱泱全是人,现下高泽陵家主奏着安神乐,贺世君又将他们缴了械,可两家弟子仍是不能平静,竟如街头地痞一般拳脚相向大打出手。
一边玲珑阁哭喊着:“还我师父!”“教你也尝尝如此蚀骨之痛!”
一边西川阁招架不住,喊着:“玉歧子!你若还在倒是出来啊!如何能受此奇耻大辱?!”
与此同时,一群玲珑阁弟子在雪阳殿屋顶上与玉容子交锋。
玉容子怒道,“真相尚未查清,你们便大肆屠戮无辜弟子,休要怪我无情!”
“呸!你们西川阁是瞎了眼了,就算那日的事发生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会认!”
玉容子到底与几位家主同为八大门派之首,转眼之间已杀数人。几位家主合力将他拦下,“玉容子!请让弟子们收手吧!”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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