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景琛慌忙拾起来,捧着那个蛋蛋吹了又吹,还好它是直接掉下去的,没有翻个儿,不然肯定碎了。
卫冉也是心疼得不得了,接过来左看右看,确信没多出一条缝来,才安心。
老夫子摸摸他的胡须,但笑不语。
这一天,景琛都不怎么开心,担惊受怕的模样,看得古板的老夫子都有点好笑。
“琛琛,乌龟蛋没事儿,不要担心了。”
“那也只是表面上没事呀,万一以后长不好怎么办呢?”景琛垂着脑袋,有点丧气,老夫子哄道:“那好办,先生帮你看看,好不好?”
景琛抬头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儿,满眼都写着怀疑,他可不相信这古板的教书匠能养出来。老夫子笑着:“怎么了,不相信先生?”
“没。”景琛又怏怏地低下头,老夫子抚着他的小脑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好吗?”
“嗯,拉勾。”
盛夏的日子里,景琛几乎无心读书,伴着那一声声枯燥的蝉鸣,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小乌龟出生。不知道它长出来是什么样子,有多大,漂不漂亮,可不可爱,景琛光是想想,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这天早晨,大伙儿都在读书,景琛的小乌龟就放在窗台上晒太阳,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他读了一页纸,就转头去看。
“呀,小乌龟在动!”景琛的嚷嚷声一起,整个课堂都安静下来,卫冉挪到窗口一看,也十分惊喜:“好像是!”
这下就围过来大半的孩子,带着满满的对新生命的好奇。
那是景琛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时光的流逝,他在热切的期盼中,听到了蛋壳破裂的声音,看到那小小的生命,慢慢地探出它的脑袋,一点点,爬向外头的世界。
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景云每每提起这件事,都会说,琛琛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长大的。
他从老夫子那里,学会了怎么给小乌龟换水喂食,怎么去与它相处,甚至有模有样地写了张计划书,歪歪扭扭地写着今天要做的所有事情,直到景岚去世。
“二叔!二叔!”景琛推搡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一遍一遍叫着,“你起来呀!你起来呀!”
可是景岚却没有再睁开眼睛,再也没有。
景琛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忙里忙外,景云左手牵着他,右手牵着妹妹,偶尔走两步,但更多的时候,像个呆子似的,站在一旁。最终,他们的二叔躺在了一口方方正正的棺材里,前前后后来了许多人,流着泪的,红着眼的,或是冷淡着脸的,逢场作戏的,大大小小,不同的表情。
景琛刚开始并不知道哭,只是抱着他的小乌龟,坐在灵堂的蒲团上,安安静静的模样。
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王夫人。
“琛琛,琛琛。”
“嗯,娘。”
“琛琛,琛琛!”
“嗯。”
景琛不太懂,为什么他们要一直叫自己,很奇怪,无法理解。
在第三天的夜里,他的小乌龟忽然不见了,景琛着急地到处找。
“哥哥,你看见我的小乌龟没?”
“娘,你看见我的小乌龟没?”
“小冉,我的小乌龟不见了!”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景琛愣了许久,蹲在石阶上,嚎啕大哭。大人们都在,都在极力哄着他。可是根本哄不住,景琛哭得肝肠寸断,到最后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蹲在那里手脚抽搐。王夫人要去抱他,景琛却使劲地摇头:“不要!不要!”
“琛琛!琛琛!”
卫冉穿过一条条人腿,拼命挤了进来。
景琛一听,哭得更伤心了,抽抽噎噎地说着:“小……小……冉……小……乌……”
卫冉像个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背,又拍拍他的头,哄着:“别哭了,别哭了,等我家大乌龟再生宝宝,我再给你带。”
“不……不……要”景琛哆哆嗦嗦伸出手,“麻……麻……了。”
卫冉给他揉了揉膀子,又哄了许久,人才安静下来。以后的好几天,景琛都提不起精神来,晕晕乎乎,吃饭都少了。
卫冉至此便常来,给他带许多稀奇的东西,都是以前在山上静养的时候,收集来的各种小玩意儿。卫冉甚至在这段时间,钻研起了各种食谱和技书,从最简单的做起,茁壮成长起来。
景琛也在二叔去世后的某个年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习剑练武,读书奋进,干些遛猫逗狗的顽皮事。
一眨眼,就是十岁的小少年了。
这一年,景岳去了金家提亲,景家的大公子终于要迎娶他青梅竹马的姑娘了。
景琛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卫冉家的院子里吃晚饭,夕阳无限好,连带着秋风也十分舒爽。
“大哥终于聪明了一回。”景琛听完,只是咂咂嘴,无比淡定地将最后一口饭喂给了脚下乞食的猫儿。
“小冉,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卫冉的父母都不在,刚独自煮了人生第一顿晚饭的卫家小哥哥就把朋友揪过来一起吃了。景琛吃一口太咸,再吃一口太淡,只有米饭最好,香软可口。然而他还是很给面子地通通吃完,顺便摸了摸肚子。
“我前些天看到书上说,有个小玩意儿,叫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一对哨笛和铃铛,我看图画的好看,做出来应该也好。”
景琛咕噜咕噜喝了许多水,打了个满足的饱嗝,道:“行,咱们明天就做这个。”
这个夜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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