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穿着大花的布拉吉和皮鞋,进门一看屋子里清清爽爽每张床都擦的干干净净,跟李惜文客气道谢攀谈。她带着一个铺盖卷和一个大个皮箱,睡的是另一张靠窗的上铺,李惜文帮她把皮箱托上了床铺。
纪丽君瓜子脸细眉毛长麻花辫,穿着白衬衫黑色百褶半身裙和带金属搭扣的黑布鞋,和室友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神情骄傲。和纪丽君一起来的人挺多,姥姥妈妈弟弟妹妹讲话也都是南方口音,还有一个提一网兜东西的阿姨,一个背铺盖提皮箱的沉默小伙子。
那个姥姥进门看见李惜文坐在靠窗的上铺床上,就指责她:“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懂事,爬到别人家床上干什么?”
“老人家,这是我的床。”李惜文对老人家是很有礼貌的,尤其是这种一看爱管别人家事的老太太。一间宿舍要住六年,她一直保持好风度,不得劲的只能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不会是她是不是?
“哎呀,你几岁?”老太太啧啧,“小姑娘不作兴撒谎的呀。”
“老人家,逗您又没有人给我糖吃。我是跳级参加的高考。”李惜文看着老太太认真的说:“我爸说了,早一天大学毕业就早一天为党和国家、为人民做贡献!”
这话政治上很正确,而且还隐藏着她爸爸是大干部的意思。老太太本来找上小姑娘是看她穿的村挑软柿子捏,小姑娘似乎是个硬茬她就怂了。
刚才没什么存在感的妈妈笑盈盈赞成:“小同学的爸爸说的对!妈,你不要看人家小就以为人家是跟姐姐来玩的,现在的孩子呀,可聪明啦。关大姐,我们纪丽君是这张床,麻烦你把床铺一下。我们带姥姥参观一下宿舍楼。”
当妈的把孩子们和老太太都撮走了,剩下阿姨和小伙在盛义芸的下铺挂帐子放东西。
盛义芸一边收拾床一边对李惜文眨眨眼。李惜文也对她眨眨眼,大家都有点嫌弃纪丽君娇气,心照不宣。
眼看快到三点了小伙还在给纪丽君叠豆腐干被子呢。李惜文也不好为难人家叫人家出去,她从箱子里拿出她自己拼的夹被,用几个夹子夹在蚊帐上,把老土布的睡衣睡裤换成了蓝色工装裤和白衬衫。她把夹被拿下来的时候,纪丽君那一家已经转回来了,当妈的和几个小姑娘看着她那床夹被都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再看见李惜文的工装裤和纯白衬衫,纪丽君用力看了好几眼。可能是因为刚才她姥姥碰过软钉子的缘故,她没有说话。
李惜文下地换上白球鞋,把帐子理好,笑着和盛义芸说:“我家在平京,今天收拾好了我要回家住两天,正式开学再来。”
盛义芸说:“好的呀。你的热水瓶在哪里?后天早上我给你打开水呀。”
“不要麻烦啦,下午还能打一次开水的,我估计下午才到。”李惜文对她笑笑,又对纪丽君一家全体笑笑,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开开心心的出来了。
三点钟外面晒的很,李惜文在门口张望好一会才找到藏在好远好远的花坛边边角的大哥,赶紧跑过去喊人。
“大哥,门口有树荫你不站躲这么远干什么?”李惜文去牵她哥的袖子。
李振华打开妹妹的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以后呀,不管是不是认识的女同学跟你套近乎……”
“我知道,不许占人家便宜,不许和人家说你的事情,不许跟人家透露我们的家庭情况。大哥,兴华镇上有什么好吃的?”
“有两个小饭馆还可以,等一等再去。”李振华拍拍他的那个大挎包,“我们先去买饭菜票,我跟你说啊,贫困学生可以申请每个月十四块五的生活补助,好多人都申请了。不过我和你二哥穿的不差,还半个月就收次包裹。我们就没有申请过补助,你也不要申请了。咱们家不占国家的便宜。”
调到平京来爸爸妈妈都涨了工资,就算没有卖鱼的钱打底,爸爸妈妈的工资供三个大学生也供得起,她们家确实没有必要占国家的便宜。
李惜文点点头。
李振华买到两扎饭菜票,分了一扎给李惜文。
“领补助的同学饭菜票是按月发。咱们就是自己买。”李振华把这些票都揣进挎包,“我以前一开学就把饭菜票都买够按月数好分开来放,按月取用。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有些人花钱都是没有数的,知道你条件好就好跟你开口借钱。这种人当然不能借。但是有些人确实有困难,该帮还得帮。不过不管怎么帮人家吧,自己吃饭还是要保证的,饭票菜票谁来借都不借。”李振华向妹妹传授他的理财经验,还怪得意的。
李惜文默默的点头,上了大学有这么个会过日子的大哥管着她,别人想问她借钱估计有难度,从早饭后妈妈数给她们仨学费和这个月的生活费路费零花钱开始,她大哥就没让她摸着钱!她现在衣兜里比脸还干净。
夏天三点多的太阳仍然很晒。李振华领着妹妹抄近路从平京大学和隔壁华大共用的新体育馆走,和一辆往华大方向开的公共汽车擦身而过。
这次不是顶着大包包的公共汽车了,这次是外形类似道奇长头的公交车,李惜文看见上辈子的熟车很感兴趣,一直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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