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只手倏忽举起。
崇延长老现在看到这人就头疼,皱眉道,“叶承欢,你又要说什么!”
叶承欢便真的摇头晃脑道,“俗语有言,兄弟如手足,对也不对?”
“对又如何?”
叶承欢挺直腰背,一本正经道,“我和风澜是兄弟,你打我的手足,不就相当于在罚他?所以还是打我吧。”
“……”
“……”
这话说完,不止崇延诧异,叶承欢自己也愣了。其实……他只是觉得风澜细皮嫩肉的,哪有自己抗打,再说人家也是被自己连累的,他从来就不想欠他什么……可这话说出口,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需要!”未等他想明白,风澜已经冷冷回绝,道,“师父,开始吧。”
叶承欢自己也为方才那不经大脑说出的话感到不好意思,面色变得绯红,可是再一抬头看到身旁跪得笔直的身影,不由有些发愣。
淡淡的眉目,淡淡的唇线,如霜似雪,这个人仿佛高山上还未融化的雪花,明明那么冰凉遥不可及,却引着无数人想攀登上高山,只为看看它凋零的模样。
只是,此刻,风澜的背部,腿部,都布满了九节鞭爬过的痕迹,鲜血淋漓。然而他的神情却没多大改变,依然冷漠得令人发指。
“行了。”崇延放下九节鞭,道,“你们两个……咳咳,去药阁取点药擦擦吧……咳咳……这件事就此算了,以后遇事不许冲动了!”
“是!”两人依言退出房间。离开长老阁后,叶承欢还是行走自如,但风澜却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刚走到长廊上,身形便有点不稳了,叶承欢连忙去扶他,风澜却像触电一般迅速甩开他的手,甚至脱口而出一句,“滚开!”
“……”
叶承欢这下完全愣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风澜对一个人说这两个字,这个倒霉蛋还是他自己。
他收回手,站在原地盯着风澜同样怔愣的身影,忍了又忍,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在那人转身欲走的刹那终于断了。他攥紧了手,语气重重地道,“风水钦,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这是他第二次直呼他的字。第一次,还是在那个两人打成一团的祠堂。
“你以为我乐意每次都热脸贴你冷屁股?!我告诉你,你现在让我滚,以后可别后悔!我就当没你这个兄弟!”他一股脑地说完后,挥着衣袖就走了,走得也是相当洒脱,只是心里头仍然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左思右想,觉得不揍风澜一顿怕是解决不了了。
至于揍他,当然要揍,只不过不是现在,一年一度的试炼台上有的是机会。
他边往前走边琢磨着“胖揍风澜十八式”,殊不知身后那人自他转身便再未向着相反的方向迈出一步。
风澜凝视着他的背影,握着剑柄的手心竟沁出血珠。
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动了心。如果让父亲和叶伯父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颜面留在风家?留在修真界?不对,不应该这样的。
混蛋叶承欢,你别再来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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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香气氤氲在斗室,两张长桌相对,每桌都摆有三十几盏新鲜荷叶尖泡成的茶水,供各家修士品尝。
凤泽作为在座众人中唯一的女家主,一袭如火红衣加上姣好面容,格外引人注目,在场已经有不少修真界的贵公子对着这张脸想入非非,只可惜,大家都知道,凤家祖传家训规定,家主的配偶必须要在修真界外,也就是说得是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他们这些人是没一点机会的。
“这荷叶茶的火候不够。”她蹙了蹙眉道,“凫山的弟子就是这么做事的?”
华玄因作为掌门,对这些家主的脾性早就了如指掌,闻言微笑道,“既然不对凤泽姑娘的胃口,那下次便不给你上这茶了。”
“哈哈……”凤泽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这是连茶都不愿意给我喝了?凫山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她往身后的轮椅一靠,红绸搭在皓腕上,懒懒散散地道,“你自己看看,每年都是这满殿的男人,看得我都要吐了。修真界的规矩早该改改了。老头,我上次辩道会跟你说的事儿,这都一年了,你还没考虑出个所以然?”
众仙门世家面面相觑。
也就这凤泽敢明目张胆要求凫山建个女儿阁,专收女弟子了。
可这么多年的规矩,哪能说改就改?
“容老夫再考虑考虑。”华玄因神色凝重地道。
凤泽自然知道这又是托辞,满心不悦正欲再言,却听那坐在高台上的老顽固道,“今日的辩道会到此结束。明日,便是凫山一年一度的试炼赛,到时候各位世家公子也可上试炼台,与我派弟子切磋。”
这话说完,在场的年轻修士都跃跃欲试,谁不知道凫山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如果能打败凫山弟子,自己的名声就会大涨!少年成名,是多少人的梦想!
坐在长桌里侧的凫山弟子也不由紧张起来。若是输了,不仅丢家族的脸,还会被长老责罚,一定要赢!众人各怀心思,结束了今日的辩道。
是夜,凉风习习,守在山脚的两位弟子正打着哈欠强作精神地守夜,忽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缓步往山上走来。其中一个,自然是他们敬仰万分的大师兄,另一个嘛,也不陌生,不就是那个因为冒名顶替被赶下凫山的许长微?呵呵,叫不叫这个名字还另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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