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相处得很不错,只一面对他那个御姐经纪人顿时就焉了。
他的经纪人几乎整天都河东狮吼,整个在暴走的边缘,每天都上演诸如喝止南谦不要在灰绿色卫衣里面套红衬衫,不要把毛衣穿反了,不要笑的时候把嘴咧那么大等等的大戏,口头禅是——“南哥你敢再糙一点吗?!”
因为南谦同简扬相处得还不错,有时候简扬都有些同情动不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南谦了,他曾悄悄问过南谦为什么他经纪人那么暴躁他还忍得下去。
南谦挠头有些脸红地回答说:“没办法啊,女朋友是要宠着点嘛。”
简扬毫无防备被这碗狗粮虐得哑口无言。
然而片场外的被虐还不是终结,南谦和云归演技水平接近,简扬和他演对手戏的时候,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演技被碾压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但幸运的是,简扬是那种压力越大反弹越厉害的人,在南谦演技的威逼之下和导演张家询的精益求精之下,他的潜力在这部影片里被完完全全开发出来。
何书言也确实是剧里最值得挖掘的角色。
在那所寄宿高中,徐映礼的霸凌五人组个个都是天之骄子的出身,而何书言,则显然是最底层。
他留守儿童出身,家中只有年迈的奶奶,他那个寄宿高中别人一周都是几百块的生活费,他得捏着二十块钱省吃俭用,巨大的自卑感常年笼罩着他,他就是班级里那种不爱说话性格内向的书呆子典型,也是坏学生最爱欺负的典型。
会招惹上徐映礼五人是他生命最可怕的意外,高一入校,不戴眼镜露出光洁额头的何书言也曾是清俊斯文的男神模样,他寡言少语但成绩优秀,是不少人少女怀春的暗恋对象。
但某一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偏差。
他一不小心刚好撞破了高他一届的霸凌五人组正在欺侮一个女生,言语动作令人作呕,他全无思考,想都没想手无寸铁就冲上去,然后常年青菜白饭养大的,杀鸡都杀不了的书呆子身体,只能被打得满头是血,倒地不起。
也许如果他这次被打了就乖乖地放弃了就认输了,就学会明哲保身了,他可能还会平平稳稳地自卑又坚强地拥有平淡顺遂的一生。
但当时还一腔正直呆板的何书言顶着被打的满头鲜血,不顾被欺侮女生的劝阻,去德育处告了五人的状,德育处的老师神色微妙,何书言却毫无所觉。
五人组没有受到一丁点惩罚,继续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然后何书言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最开始是不断的拳打脚踢,然后是钻裤裆,学狗叫,五个人以折辱他的尊严为乐趣。
徐映礼嗤笑说看不得他一副假清高的虚伪表情,另外四个便哈哈着泼了他满脸的腥臭尿液。
但他们但凡玩一个人从不半途而废,必须得玩到腻了。
徐映礼端详着他一张脏污腥臭的脸,心不在焉地说居然看着还是顺眼,跟其他四个人说自己还没玩够。
何书言的噩梦因这一句话迟迟未能结束,甚至一步步走向更丑恶的境地。
徐映礼对他有了欲/望,但这个人或许也是不想沾惹“同性恋”的名头,生生压抑住了,只时常用带有淫/邪的目光窥探他,甚至伙同另四个人,借了为调/教他变得更乖顺所以得折辱他男性尊严的理由,逼迫他穿了女装校服,是水手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格子短裙,让他张开腿跳具有性/暗示的舞蹈,然后五个人拍了录像肆意取笑甚至当着他的面用作自wei素材。
老师们不管,同学们视若无睹,明哲保身,他沦为五人发泄压力的玩具,但在奶奶期盼的目光里,他还是装得毫无端倪,若无其事地继续去上学。
他走向学校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锋利的刀刃上,他一天天愈发沉默安静,他刘海越来越长,面容逐渐模糊不清,存在感也一步步消失,他把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扭曲地活着。
终日生活在魔鬼的阴影之下,究竟是会堕落地被同化,变成另一个魔鬼;还是逐渐湮灭自己的意志,走向生命的终点。
何书言不知道。
然后他收到了一封樱花边的装帧精美的情书。
他有一瞬间恍惚以为是有人想把黑暗中的他拉上来,给予他救赎。
他隐约记得叶晴,是另一个班的班花,曾经常年是年级万年第二,万年第一是他。
他高一刚入学不久曾在图书馆遇见过对方,他曾帮过焦急的她找到了一本书,对方低着头嗫嚅着说了谢谢,声音很好听。
但他其实对叶晴并没有多少暧昧的情愫,那些带着青春期特有的玻璃玫瑰一般的恋爱色的回忆被他早扔到了不知那个角落里了。
他灰暗的世界里挤不下这样脆弱美丽的东西。
收到情书的当晚,他只是反复看着那张樱花边的还带着香气的信笺纸。
“致何书言同学:
你很优秀,很温柔,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叶晴”
优秀?温柔?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讥讽地读了两遍,笑出了眼泪。
他已经深陷地狱。
这样柔弱天真的叶晴如何能够救赎他?
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根本不需要用力,一撕,就碎了。
在黑暗中阴涔涔笑起来的何书言捂住眼睛,喃喃自语:“阳光太刺眼了……还是下来一起陪我吧。”
他惨白的脸上那个阴暗的笑容逐渐一步步扩大,到疯狂病态。
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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