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处便宜的屋子住了下来,以兄弟相称,但是没多久,邻里左右就发现了两人的关系,两人也并没有做多隐瞒,外人虽然不齿他们的关系,但是都是些穷苦人家,自己家的事情都操心不完,也没人去管他们,只不过是邻里左右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烁然为人特别热情,邻里左右虽然看不惯顾熙之,但是碍于烁然的面子倒也是不会为难他,况且顾熙之也从来没有真的去惹怒众人,充其量不过是穷苦人家的嫉妒心理作祟,眼看着顾熙之就不像吃过苦的人,所以看他不顺眼罢了。
“哎。”
轻轻叹了口气,顾熙之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总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况且此时自己已经饥肠辘辘,所以顾熙之还是决定起床了。
感觉窗外的天气有些暗,顾熙之想着是不是又下雨了,拖着酸痛的身体走下了床,刚打开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
顾熙之惊讶,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节了。
关上门退回到屋内,顾熙之拖着身子走到灶台前,想着也没有力气做馒头炒菜什么的了,只是煮了了个粥,旁边的柴火所剩不多了,以前烁然会固定去郊外的山上砍柴,若是有些人家不善于这个的,街面上倒是也能买到,只不过冬天的时候柴火的价钱会翻好几倍。
上山的路顾熙之也跟着去过好几次,并且一路上去砍柴的人很多,倒是也不会迷路。
但是今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可能去了,顾熙之将剩下的柴火整了整,估算着什么时候去山上一趟。
煮好了粥,坐到桌边,一边等粥凉一点,一边掏出了昨日赚到的四十个铜板。
这一夜通宵的,才不过四十个铜板,而白日里工作,也就十几二十个铜板,顾熙之揉着自己胳膊上酸痛的胳膊,苦笑着。
其他人干习惯了苦力活,每日都能上工,一日十几二十个铜板家里也不算过得紧张,但是自己如今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每日出工,这全身酸痛的连走路都没办法的,肯定是做不了苦力活的。
一边就着咸菜喝着粥,一边时不时停下来揉揉自己腿上胳膊上的肌肉。
顾熙之希望着明日自己能够恢复一些,那就还能出去找点事情做。
吃过了饭,顾熙之就找出了还剩下大半瓶的药油,脱了衣服坐在床上给自己按摩着。
烁然刚开始做苦力的时候,身上肌肉也会疼痛,虽然曾经也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少爷,但是却也是没有做过这样的苦力,那时候顾熙之就寻了好些药油每夜帮他按摩,最后烁然说这一种最有效,那之后家中就一直常备了。
不但有药油,还有各种各种治疗铁打损伤的药剂。
顾熙之将所有的膏药药剂都拿出来清点着。
“烁然啊,你之前说这个膏药贴上去凉飕飕的最舒服,但是后来又会变成热辣辣的,还记得你当时刚贴上时候在那里一个人叫啊叫啊,哈哈。”
“这个是治疗小伤口的吧,药性太猛,虽然痊愈得快,但是会很痛。”
一个个将所有东西摆在床上,顾熙之就这样穿着薄薄的单衣一样样的抚摸着,摸着摸着,眼前就变得模糊了。
“你跟我说冬天不好买,让我多囤点,我囤了这么多,怎么都用不上了呢。”
时间过得很快,待顾熙之回过神来,已经夜幕低垂了,屋子里没点灯,之前烧的炭火也熄了,只穿了一件单衣的顾熙之被冻得手脚冰凉。
连忙将东西收拾了,点上油灯,屋外的风雪声音越来越大了。
点上了灯重新烧上了炭火,顾熙之又给自己揉搓了一遍药油后,将东西收拾了起来,觉得暖和了不少。
睡了一上午,虽然天色已黑,但是顾熙之却一点也不困,入夜了没办法再继续做针线活了,他便在桌上铺开纸,研了墨。
无论是这宣纸,还是这砚台与墨,甚至于顾熙之手上的毛笔,都是非常廉价的东西,但是确是两人开始生活之后,烁然为他庆祝第一次生辰时候送给他的。
黑色的墨水在纸上铺开,这样劣质的墨和纸,一开始用起来总是也不顺手,但是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地方了,倒是顾熙之觉得,曾经自己的字画,可能大半都要归功于那些文房四宝。
烁然并不懂这些东西,认字还是自己教的,但是每次顾熙之写字画画的时候,他都喜欢凑在旁边看着,然后总是捧着那些东西称赞。
烁然最喜欢的,就是顾熙之那副乐峻市井长卷,那是两人第一次到乐峻出游时候顾熙之画下的,从顾家出来,那是两人带上的唯一一样物品。
油灯的烟有些熏眼,以往画画写字的时候,烁然总会帮顾熙之将油灯抬高,让他又能够看见又不会被烟熏到眼睛,如今没人拿着了,一股股的烟不断的飘到顾熙之的眼上,没多久,眼泪就开始往外溢。
没多久,简单的一副画就完成了,青山绿水,简单的农家小院,两个人。
这是烁然曾经说过,想要过的生活。
而顾熙之也一直向往着,这样的生活。
画完了画,顾熙之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看着这墨迹还未干透的画,油灯的光线很微弱,屋子里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暗的,眼睛被熏的有些痛,顾熙之揉了揉,感觉油灯的光晕之中,仿佛看见了烁然的身影,而此时的烁然,跟曾经一样,捧着他的画质,然后满脸堆笑的对他说,“熙之,你画的真好看。”
第5章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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