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自负了,以为九州四国尽在囊中,在南楚与她交手时也有几分意气用事,险些为此丧命。
他亦实在是想不明白的。要说现在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一个她求而不得。他已年近不惑,开始渐渐失去忍耐力了。他想要她,现在就要。
江休手头的兵士人数已剩下不到十万了。
北周大军在竹离潇的号令之下,已将他们团团包围。江面上战船万千,擂鼓震动,吼声震天。一个又一个兵卒从船上落到水里,又有人在水里继续搏杀,鲜血染红了江面。一艘又一艘的战船沉了,没入海底,一片片瓦解分离,一路抵达最深处的海床。
战争是罪孽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无能亦累死三军。无论将是哪一种,大多数兵卒终难逃一具枯骨。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从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开始,就再无法回头。战争亦是消解的,消解这乱世中的美与丑、爱与恨。当一切尽数归于枯骨,这些东西便不再会有人记得了。
江休慌了,乱了,知道中计了。他心里也不敢保证傅云奚一定会回来救他,即使他以前为他做过再多的事情。跟了他这么多年,其实江休已经很了解他了,再有功勋的人,和他的权势与利益相比,永远都只是走狗一条。唯有一人可以例外,那个人如云端般遥远,在他的意念里她能代表他所有过去的美好和曾拥有过的东西。她很遥远,而他好不容易接近了她,却还是停不下满腹的算计……算计着算计着,就把自己也算没了。
你看着他现在呼风唤雨,坐拥两国土地,穿着龙袍拥着珠宝,其实他心里是空的,而那个他指定的填补者却不愿过来温暖他,因她早就已经厌了,腻了,看穿了。
王上……您一直都以为我只是你手中一个工具罢了,您又怎不知我其实是个看得最明白的局外人?
茜色的夕阳悠悠洒在江面上,与血的颜色形成唯美的过渡。斜阳的影子倒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瞳清凉,眼波清澈。等不到了,没有关系。就让他来结束我吧。
是的,他。一个我对不起的人。
常林的兵卒仍在进行殊死搏斗。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力气也越来越少。外围的北周兵丁个个强悍,如狼似虎,好像越来越多,已经将他们吃死了。主将江休被一支不知名的箭矢给了穿胸一箭。他倒下了,在密密麻麻的兵卒中,丝毫辨不出来与他们的区别。
两方的厮杀声,越来越小了,渐渐被江水声淹没下去。水声中却忽然传来一缕箫声,盖过了北周军士胜利的呐喊。
箫声浩渺宏阔,又凄哀安宁,顷刻间笼罩于整个江面,传入每个士兵之耳,人心陡静。
北周一方的主帅,此刻没着铠甲戎装,倒是一身布衣,独立扁舟之上,翩翩吹箫,似是在为逝去的亡魂超度,显得遗世独立又悲天悯人。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本也没有对错之分,奈何……可奈何?
水淹孛城,奇袭帅营,他已经成功一半。然而更难的还在后头。
他已然想到要如何对付即将赶来的傅云奚。
偏将曹贸,代他高声道:“贼将江休,已被我军生擒!”
鸣金收兵。
天色已晚。
夕颜西沉了。江上暗了下去,水面一派平静。箫声止了,仍是余音绕梁。
“元帅方才吹箫的时候注入了内力,没事吧?”曹贸跟着他一前一后走着,进帐后问道。
竹离潇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反倒是你,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今日早些歇息吧。”
曹贸受宠若惊,忙道:“多谢元帅关心。”
正说着,两人忽听得帐外竟传来小姑娘的吵闹声,似是正在和一个兵丁吵架。
“怎么回事?”曹贸说着就要出去。
“不忙。”竹离潇拉住他,“我亲自去看看。”
晚风很冷。泽儿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小小的一个儿站在外头,正和比她大三倍的大胡子兵丁大眼瞪小眼。
大胡子被她瞪得愈发莫名其妙,终于失去了耐心,吼道:“我说你这小丫头!哪儿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就想惊扰我们元帅?”
泽儿哼了一声,扬手向主帐的方向一指,“就蛮不讲理怎么了?本姑娘今天还偏要进去。我告诉你,你们主帅竹离潇是我娘的至交好友!你要是不让我进去,一会儿叫你们主帅知道了,你可逃不了罚,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你找打!元帅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大胡子给她气的半死,扬手正准备开揍,忽听见一声“住手!”
“元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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