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湖中亭周围的荷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枯黄的梗,冷风习习,一轮明月映在湖中。
任允坐在石凳上,散去一身温和柔顺伪装,眼梢还是带笑的,却没有半分温柔味道,只有让人感到颤栗的寒意,朗黎手心忍不住冒出些冷汗,得了任允示意,这才坐了下来。
任允一手支颌看着朗黎,笑道:“我知道你一向聪明,所以,慢慢说。”
“是……”朗黎微微颔首,顿了一下,道,“不知主上想从哪里开始听?”
任允沉吟片刻,道:“从你最开始遇到他开始,越详细越好。”
“好。”朗黎点了点头,微微侧头思索着,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回忆起来确实是有些困难,任允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里的银月。
朗黎开口道:“当初……”
他还不叫朗黎,叫司北温。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绵绵阴雨,今日那太阳总算从云层里溜了出来,驱走了湿气,市集里的小摊贩摆出了更多的小玩意,面摊包子铺也拉出了更多的桌凳,吆喝着路人。
司北温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灰布短衫,提着一串包裹在市集里钻来钻去,买的大部分是便于储存的干货,毕竟有时候接了命令就得立即动身,总得备点吃食。
市集里人不少,肢体接触总是难免,几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推搡着在市集里奔走,其中一个孩子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衣着华美的中年男人,撞得那男人一个趔趄,看着跌在地上的脏兮兮的孩子怒道:“走路没长眼睛吗?!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孩子吓得脸色苍白,眼眶一红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连连道歉,其他几个孩子急急忙忙的把那孩子扶起来,对着那男子一阵畏畏缩缩的小声道歉,缩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司北温看得眉心微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男子也反应过来,往腰侧一摸,原本好好的挂在身上的钱袋早已不翼而飞,当即火冒三丈,怒骂着冲进了小巷子。
司北温犹豫了一下,提着东西也跟了进去,毕竟这地方算是唐门的地盘,还是管一管吧。
巷子狭小且曲折复杂,那几个孩子身子骨小,见男子追过来顷刻之间做鸟雀散逃开来,撞了男子的孩子似乎脚崴到了,一瘸一拐的跑得极慢,钱袋已经被跑得最快的孩子带走了。
司北温心道不好,那男子也是有点武功底子的,三两步便是追上了那孩子,怒目圆睁,一手抓住那孩子衣服,另一只手伸手就要劈头盖脸的往那孩子身上打去。
司北温正要运功赶上去阻止,一颗核桃大的石头却是骤然飞出,狠狠地砸在了男子手上。
男子吃痛,放下了扬在半空的手,抬头寻那石头是谁扔出来的,司北温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孩儿坐在墙头,双腿垂下晃晃悠悠的,头上扎着根艳红的发带,眉目生得极为漂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得很,如果不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样子也有些瘦,倒像是谁家的小少爷一样。
那孩子看男子盯着他,笑嘻嘻的抛着手里的石头,旁边还有一个装满石头的小筐,道:“大人欺负小孩子,呸,真不要脸。”
“关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事!”男人怒道。
“当然关我的事,”那孩子一本正经的晃悠着脑袋,“这可是我小弟,你打他问过我了吗?”
男子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怒喝:“把我钱袋还回来!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嘿,死定了?”那孩子笑得更开心了,慢慢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对着那个男子,“你要不要试试看谁先死?”
司北温定睛一看,登时被吓得不轻。
那是一把刀,寒光凛凛,看上去就锋利得很。
那孩子拿着刀对着男子,手都没有抖一下,笑盈盈的模样看上去可爱得紧,司北温却感觉不到任何“这个孩子在吓唬人”的意味。
这孩子真的会动手。
男子明显也吓得不轻,抓着另一个孩子的手松了几分,那被抓住的孩子忙挣脱开来,连滚带爬的要跑,男子回过神来,更是怒火中烧,伸手要把他抓回来,眼前却是寒光一闪,同时身后感到一股大力的拉扯,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把他拉得退后几步,定睛一看,登时吓得冷汗直冒。
刚刚还在墙头的孩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里那把刀对着他,旁边的墙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崭新刀痕。
那道刀痕太过可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孩子做得到的!
司北温心有余悸的拉着男子背后的衣裳,他刚刚如果慢了一步,男子的手估计会被那一刀直接砍个残废!
“咦?还有一个人啊。”那孩子撇嘴道,“两个大人……打不过怎么办。”
司北温吞了口唾沫,后知后觉的放心自己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低声对那男子道:“我劝你算了吧,这位兄弟你看上去也不差那么一点钱,就当积德好了……”
那男子显然吓得不轻,愣愣的点了点头,被司北温拉着走出了巷子。
那孩子站在那里,看着司北温带着人退出了巷子,这才把刀收起来,蹲下来看着那个崴了脚的孩子,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苦恼道:“有点严重,估计得养十多天。”
“溯,溯哥……”那孩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谢谢……”
“谢什么。”唐溯让那孩子拿着刀,自己蹲下来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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