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人群,往县府走去。
景渊的心思其实很容易懂,于是苏叶也不用问他为什么安排自己见苏白,无非是希望这前尘恩怨能彻底了断,自此不再纠缠。
一扇木栅栏,门里门外,一个华服锦衣是胜者,一个粗布囚服输的一败涂地,从此便是两重天。
苏叶从不吝啬对苏白的鄙夷,此刻瞪视着他的眼,丝毫不掩那份轻蔑,只是被他看的人却已不是当初那副二世祖的轻浮样,居然可以沉稳的和他对视。
“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个祸害,”苏白说:“当初真后悔没毒死你。若非我娘老来信了因果报应,赌信你大难不死就是命数,我必然不会放过你。果不其然,还是栽在你手里。”
苏叶挑眉,不屑的回嘴:“你欲杀我却不成,我今日还你一场流放;你辱我,我也让你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父亲为苏家家业负我娘亲,我便将苏家夺来。你娘倒也没信错,因果报应,天理循环!”
“那你呢?你不怕报应?!”苏白突然目眦尽裂,脸色狰狞。
苏叶却面如沉水,波澜不兴:“苏白,除了你,你的家人亲眷我丝毫未动,他们从此不复锦衣玉食但却不至饥寒交迫,苏家家业落在我的手里,比你这个二世祖强,这一点我根本不用向你细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报应?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不就是搭上了逍遥王么?你还真以为他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借你的手除掉当初二皇子的党羽而已,我只是没想到这两兄弟够沉得住气的,等了快十年,一点一点清理二皇子的党羽残部,最后连苏家都没放过!你不过是个工具!玩物而已!”
“苏白,看来你也知道今日苏家的灭顶之灾并非全然是因为我的报复,更多还是你当年染指皇权的野心作祟,当得上活该二字!至于我,玩物也罢,工具也罢,你把我送进王府的那日起,我是什么都和你无关!”他弯腰,凑近苏白的脸,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分外轻蔑的说:“就算只是逍遥王的一条狗,我也甘愿!”
苏白终于泄了气,颓然倒地:“苏叶,有朝一日,我若不死,此仇必报!”
苏叶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终于不再停留,翩然而去。
离开阴暗的牢房,外头日头正高,景渊站在八月的骄阳下微微笑,望着苏叶,苏叶深吸一口气,抛却一切冷酷不屑的表情,露出浅浅的笑颜,走向景渊,伸手拢住他的衣袖,牵起他的手,笑道:“走吧,我们去江南。”
往事如烟,终是飘散,从此天南海北,跟在景渊身边的,是无恨无怨,只余一片真心的苏子辛。
江南十郡设刺史一职,监管十郡官员及各级政务,名文濯,是个有趣的人。
景渊尚未到江南府的时候便听过他的名声,毁誉参半,毁他的是各级官员,誉他的是治下百姓。毁他还真并不是因为结党营私的龌龊事,而是因为这个文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弄臣出身,外放为官也不改以往作风,巧言令色、媚上,不过倒也不作乱,但是同样为一些洁身自好的官员所不齿。
即使如此也不可否认这个人十足是个“妙人”。长的fēng_liú俊俏不说,还是个实打实的能人,初入宫廷靠的是精巧的水车模型,深的景辰的喜爱,行走仅两年有余,便外放为官,文濯于水利方面实有才干,是以在江南因治水,博得的民心不可胜数。
就这样一个玲珑心肝的人却在甫一见面时便把苏叶得罪了个彻底。
八月十三的时候,景渊和苏叶赶到了江南府,没去王府而是转首去了西湖边上的别院,两个人正是赶回来过中秋的。
马车刚停,便听到迎接的笑语,文濯穿一身白衣,只做文人摸样打扮,巧笑嫣然,着实养眼。苏叶与景渊对望一眼,便着管家拎了行李绕过文濯进了别院。
文濯倒也不介意,浅浅一笑,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转过头看着景渊,“王爷,下官如今可算得上您的人,初次见面,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望王爷笑纳。”
说完也不纠缠,微微作揖便飘然而去,徒留下景渊用威仪的脸色掩饰自己被“您的人”给震惊得不得言语的情绪。
就这么一耽搁,景渊踏进别院便找不到苏叶了。别院常年空关,事务不多,是以不像景六这般老成,也并不十分清楚苏叶和景渊的关系,只以为苏叶是景渊的幕僚,也没有太关注他的动向,一时间景渊竟不知苏叶去了哪里。
景渊心存疑虑,转身进了内院,一抬眼,以手扶额,不消一眼就知晓苏叶怎么了,这不是找不见人啊,恐怕是被气走了呀。
卧房门口,两个书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衣,长发简单的挽起,见到景渊走进内院,一起抬脸,娇俏俏地喊了声:“主人。”竟是一模一样的脸,一对双生子。
“谁让你们来的?”景渊心下有些不快,脸上便带上了三分寒气,那对双生子却是不怕,两双一样的杏眼水汪汪的看着景渊,柔声答道:“是文大人吩咐莫云(莫雨)好生服侍王爷的。”
景渊脸色又沉了三分,眉头一挑,摆手低喝:“出去。”
莫云莫雨对视一眼,也不做声,乖巧的走出了别院,却没有走远,站在了门口。
景渊推门走进书房,发现书房的确是打扫一新,摆设布置都很的巧思,显然是有人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这么看着,他却觉得苦恼,莫云莫雨两人显然是文濯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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